(五）步法入科研 全国中标
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步法追踪技术怎样才能改变传统的凭眼看、凭分析、凭经验的“小作坊”模式，向科学化进军呢？在步法追踪领域摸爬滚打近20年的王清举，不安于现状，开始有了自己的构想。
王清举多次找到周口师专数学教授王锦义，中国科技大学教授、数学专家李从珠，公安大学教授、足迹专家贾京柱，中国刑警学院教授、足迹专家孟昭安，公安部上海832厂仪器专家许幸德、单建明等专家学者，谈自己的设想，探讨利用人体运动力学、数学、仪器、计算机等高科技手段，用计算机自动检验足迹，使足迹人身识别技术在准确无误的基础上科学化、仪器化、定量化。
就在王清举煞费心机，上下求索的时候，时任公安部部长赵苍壁针对步法追踪技术的发展趋势，提出“用肉眼观察脚印，凭的是经验，几十年才能培养出一个马玉林。要使经验上升为一门科学，才更便于学习和应用”的要求，进一步给王清举指明了科研的方向。在专家论证的基础上，公安部科技司把这一课题列入“八五”国家科技攻关项目，申报国家科委立项后，毅然决定引入竞争机制，在全国招标。
王清举与国内30多名足迹检验专家云集北京，皆欲一显身手。没有打虎的本领不敢上山岗，尽管高手如林，王清举却对自己充满信心。自涉足步法追踪领域以来，他不仅积累了侦破上千起案件的实战经验，还先后取得了“步幅定量检验”、“单个足迹压痕特征定量检验”等极具实用价值的成果。他还编写出版了《步法追踪讲课提纲》、《足迹检验的基本理论及其定量方法》，与韩均良、郑德才、吴珍林合写了《足迹步法定量化检验》等专著，从理论上对步法追踪技术进行了深入详尽的总结、归纳、探讨和升华，这些理论又反过来为实际所应用，取得了显著战果。
有一年，武汉市连续发生多起持枪杀人案，武汉警方数次把从现场提取的脚印送给王清举检验。结果尚未出来，该市橡胶厂又发生一起4名值班人员被枪杀的特大案件，犯罪分子不仅残忍地将受害人的脑袋割下来扔进长江，还气焰嚣张地在窗户玻璃上写下“四人是我杀”5字。王清举应邀前去对现场脚印勘验后，果断认定前几起案件也是这名凶残的犯罪分子所为。同时，根据犯罪分子遗留在现场的脚印、步幅、步态等特征，勾画出此人年龄30岁左右，身高1.70米左右，体态中等，走路前倾、低头、起脚偏内，落脚偏外等特征。
武汉警方参照上述特征多方排查，很快将杀人恶魔张明高擒获归案。取证比对之后，与王清举事前的推测十分吻合。参战民警由衷地赞佩道：“王处长真不愧为中州神探啊!”
正是凭着这种坚实的基础、丰富的理论、高超的实战经验和数十名志同道合的专家学者，王清举言约旨远，语妙天下，力挫群雄，一举中标，立下从1993年开始到1995年，完成定名为“立体足迹计算机自动检验”课题的军令状。
领到课题，也领到了压力。除经费因素外，人才是关键。搞计算机自动检验，计算机人才是必不可少的；采样、筛选、测量，技术要求高 ，工作量大。王清举将这些问题向周口地区公安处党委汇报后，得知上级明确规定，公安系统工人不允许调入一级机构，大专生不允许直接分配到一级机构。“两不”的制约，直接关系到研究项目是否能如期完成。
为了不影响研究进程，公安处党委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在原周口地委、行署的关心支持下，破格将自学成才的计算机工程师李廷玉，西北某大学自控系本科生杨振宇、西南政法学院侦查系本科生孙可杰先后直接调进攻关组，解除了王清举的后顾之忧，为“立体足迹计算机自动检验”系统这一“八五”国家重点攻关项目的研究，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技术问题。步法追踪原理认为，由于人在行走运动中产生足动力的主要器官先天因素各不相同，后天的生活环境、行走条件、穿鞋种类、行走习惯、职业用力方式大小、生长发育条件皆不完全一样，所以每个人的行走运动动力定型也各具特定性。据此原理，传统的足迹检验方法通常是取样、测量、比对，参照步幅、步态、鞋子等有形特征，然后对嫌疑对象进行肯定或否定。
而“立体足迹计算机自动检验”系统技术则要求，在检验过程中要基本排除人为因素对鉴定结果的影响，完全通过仪器与计算机，达到对脚印进行科学检验的目的。这种检验手段，无疑是对传统的超越，这种超越瞬间把王清举抛向了一个茫然无措的境地。
自动检验的原理怎样认识？
检验的程序如何编排？
仪器怎样联机?
一系列未知数都需要王清举和他的科研小组用科学的方法揭示。而科学研究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必须扎扎实实地在崎曲的小道上登攀。巴尔扎克说：“发明家全靠一股了不起的信心支持，才有勇气在不可知的天地中前进。”王清举正是靠着信心和勇气，时而钻进概率、模糊数学的资料堆里，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充电”、思索；时而南下北上，不辞劳苦地与合作伙伴或大专院校的专家学者进行精微的探讨。一个个不眠之夜过去了，他眼熬红了，人累瘦了，对“立体足迹计算机自动检验”系统技术原理的认识也日益深刻明了，一个最佳方案终于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样，姗姗而来。
纪实文学（连载）
■张新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