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3年12月3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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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敢的故事
■戚富岗

  老敢原名叫苏智新,因为他侠肝义胆,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就有了这个绰号。

  常言说“艺高人胆大”,老敢之所以浑身是胆与其了得的拳脚功夫不无关系。他自幼习武,经年不辍,又经多位师傅指点,十八般兵器都能耍几下,尤其擅长大刀和钢鞭。他耍起刀鞭,能舞得但见寒光不见人影,这时若朝他身上撒黄豆,黄豆会全被打成烂瓣碎粒,无一完好。

  新中国成立前,我们这里常常遭匪患,老敢曾几次单枪匹马夺回被土匪掳去的财物和妇女。有一回,一股土匪包围了老敢所在的苏同寨,吆喝着让甲长、保长、族长给送酒肉、财物。老敢将一柄利刃藏在羊肉中,以送羊肉为名到匪首面前,冷不防抓住匪首的胸襟,几乎同时又闪电般拔出利刃架在了匪首的脖颈上,逼迫其下令撤走。然后老敢把那伙儿人“送”出几十里外之后,轻松脱身。

  最让人难忘的是那次,苏同寨遭遇了自建寨以来最凶恶、最难缠的强敌。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上千名匪寇黑压压地向我们这一带扑来。放哨村民的锣声惊得夜晚的空气都瑟瑟发抖。村民们哭着、喊着、慌乱着。寨外的匪寇高高架起了枪炮,匪首开始拖着长长的腔调冲着寨子喊话,大致意思是“寨破血流成河”。寨中虽有不少壮丁,可枪支短缺,硬拼肯定落败。寨主赶紧组织例行老一套的退匪办法,往寨下扔撂财物。根据以往的经验,土匪拾起这些后自然就远去了。可是那次,一批批财物从寨墙上抛出去,飞到寨河外,匪寇们却依旧没有退走的意思。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乡亲们不顾饥饿与寒冷,继续凑钱护寨。千百家的财物汇集在一起,已经让寨外堆了不少“犒赏品”,匪寇们居然还嫌“礼轻”。看来苏同寨是真的要“血流成河”了!

  随着匪首挥枪一指,“轰”的一声巨响,寨墙倒了一大截……

  “滴答滴滴答……”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寨墙上突然传出了雄壮嘹亮的军号声!

  正在指挥侵寨抢掠的匪首骤然听到雄浑的军号,顿时大惊失色。匪寇清楚,这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特有的冲锋号令,一把军号的冲锋声音响起,能调动成千上万的军人赴汤蹈火,冲锋陷阵。再抬头,寨墙上立着一位身材魁梧高大,身着军服、头戴军帽的人正在精神抖擞地吹着军号。匪寇们断定,八路军的大部队来了!他们虽说在赤手空拳的百姓面前威风凛凛的,可其实全是些赌棍、淫棍、烟鬼,有的还在战场上领教过八路军的厉害,一旦遇着八路军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浑身上下都打颤颤。此时他们猜想寨里肯定埋伏着共产党的军队,寨外也一定有大部队,即将来个内外夹攻,所以只恨少生了两条腿,争相如丧家犬一般仓皇逃窜。耳边的军号声一阵高过一阵,他们自觉犹如一道道催命的令符紧追紧逼,脚底下越发是抹了油一般慌张。

  其实,八路军并没有来。

  原来,寨中有一位在前线负伤后回老家来养伤的八路军的司号员。他保留着号不离身、身不离号的习惯,把在部队使用过的军号还带在身边。老敢在万急之下,灵机一动,把八路军战士的军服穿在身上,抓起军号,上了寨墙,吹响了铿锵有力、震耳欲聋、夺人魂魄的号角,竟然把乡亲们从一场劫难中解救了出来。

  新中国成立后,老敢虽已上了岁数,身体却还硬朗,走路步履稳健,谈话声若洪钟。讲起新中国成立前抗匪的那些事时有人问老敢:“咋恁大的胆哩?”老敢只是说:“现如今真好,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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