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记者  朱保彰  文/图

　　编席匠，通俗地说就是专业从事用高粱秸秆或者是芦苇秸秆、香蒲等为材料编织席子的工匠。在我国，编席匠有很悠久的历史，可追溯到西汉时期。在改革开放之前，编席匠有很广阔的市场，各种各样的席子从编席匠手中编织出来，图案也不相同。目前，随着工业化的发展，编席匠的身影已经很难看到了。过去与人们息息相关的手工席子正在被各种各样的现代化工艺所代替，编席这种传统工艺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编席是一门古老的工艺

　　很早就听说沈丘县范营乡曲集村是个编席之乡，而且有很悠久的编席历史。年前，记者专程到该村采访，遗憾的是，过去男女老幼都从事编席行当，而如今，很多人都改行了。现存的几个老编席匠已经不再专门编席了，偶尔练练手艺，也都是自己编自己用，不再当商品去卖了。

　　编席匠张前进已经70岁了，他从15岁就开始学习编席，经他的手编织出的席子有10000多领，到了2000年之后，他就歇业了，因为农村集市上手工编织的席子很难卖出去了。只有在年轻人结婚时，按传统的习俗定制一领或两领席子作为谢礼用。

　　张前进说，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用高粱秆加工成的席子是附近村民最主要的经济来源。秋收以后，村民们都开始编织席子。虽然看似简单，但操作起来所经的工序却不少于30道，如编一领尺寸为一米六乘两米七见方的红席，从“开杆子”到“成品席”，需要五天时间才能完成，还得是从早到晚不停地编，可见制作工艺的复杂。若按工艺过程的先后顺序来分，可将这些繁杂的工序分为秫秸秆处理、篾子整形准备以及席子编织三个重要阶段。

　　高粱秫秸子收获后，将连根带叶的秸秆散开，然后趁湿一根一根放到“刮篾子板”上，用“垛秫秸刀”快速将根剁去，这叫“去根”。“刮篾子板”多用茶杯口粗细的枣木或梨木制成，材质坚硬，是“去根”和“刮篾子”等工序中用以固定和控制力量平衡的必备工具。“去根”后的秸秆拿一些细小的秸梢编成五道结捆扎好，称作“捆杆子”，再将秸梢部分放在铡刀下“剔梢”，剔除的秸梢在当地基本作为饲料或燃料使用。除根去梢后的秫秸基本为二米六、七的长度，刚好符合席子的尺寸需要。解开绳扣，接下来则是妇女们较为熟悉的工序“刮叶子”。“刮叶子”时，编席匠席地而坐，左手握秸秆，右手大拇指顶住“刮叶刀”的上部刀口，秸秆同时穿过右手，刀口抵住秸秆骨节，从秸秆根部到顶部，左手向里转动，同时右手稍用力便可刮掉骨节间的叶子。刮完叶子，再把裸露的秸秆捆扎起来。

　　编席是一项苦力活

　　张前进介绍说，编席匠的手一个冬天都是皴裂的，手上会划出很多的小口子，即便再熟练的编席匠要想使每一根秸根都被均匀、整齐的破开而不划伤手指，也绝非易事。编席匠每编出一领席子都有几次被划伤的经历。高粱秆或芦苇要一根一根破开直至成坯，没有执着的精神和平稳的心态是无法想象的。

　　起初，编席匠先将捆起来的杆子解开摊平，然后先将每一根完整秸秆从中间劈拉成两半，俗称“打半子”或“开杆子”。操作时，编席匠左手握杆推送，右手拿刀劈进，一送一迎，一推一进，身体也随着手部动作有节奏地移动，十分灵巧快捷。对半劈开后的秸秆叫做“坯子”，劈好的“坯子”要平摊到地上晒，晒干后则用五根草绳或废掉的细“坯子”捆扎起来，谓之“捆坯子”。这样，收获来的秫秸经过这些工序的加工处理后，便可存放起来，等待冬闲时候的来临。秸秆整理工作主要由妇女来完成，材料处理及损失率的高低与妇女技艺好坏有着直接联系。

　　张前进说，在种类繁多的席子当中，要数红席最上档次了，而且红席在当时的农村是喜庆的象征。红席因其编织严密、纹理清晰、四角端正、编道整齐、色彩艳丽、无毒无味且具有光滑柔软、结实耐用等特点而深受民众喜爱。在生产队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领席子。红席是人们结婚用的必备品，在人们的心目中有着很高档的身价。一些心灵手巧的编席人，在传统的图案基础上，大胆创新，编出了“龙凤呈祥”、“百鸟朝凤”等字样和花纹图案，给普通的生活用品赋予了别样的文化韵味。而今，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加上红席编织条件的艰辛，近年来这门传统手工艺日渐衰落。在生产队靠手艺挣工分时，每年都会收新徒弟，而今这个行业日落西山，再也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