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4年5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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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顾振威

  1986年暑假的一天,天热似火,我骑车四十五里,去看一位朋友。

  朋友相见十分高兴,握手,拥抱,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朋友自然约了一些朋友,去饭店饮酒。路遇一邋遢少年,跪地求助。我们都佯装不见,朋友却面色坦然,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张面额贰元的票子,蹲下身子,双手捧着递给少年。

  到了酒店,热热闹闹地聚了一桌,朋友高声大嗓地嚷,还按老规矩,上酒,上菜。

  酒是当地产的白酒,三块钱一斤,菜有荤有素,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朋友用牙咬开酒瓶瓶盖,哗哗倒了八杯。朋友举杯一饮而尽,我们跟着干了杯中酒。

  席间气氛热烈,在酒精刺激下,豪言壮语脱口而出。眼看桌上白酒渐喝渐少,朋友去了门外。长等短等不见朋友归来,我们只好要了主食。

  一碗面条还没下肚,朋友自外面风风火火归来,将一张面额十元的票子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喊上酒,上十块钱一斤的好酒。

  朋友全身像水洗过一样,脸上狼藉着一道道煤灰。朋友嘿嘿一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卸了一车煤,挣得一瓶好酒,不亦乐乎?

  老板弯腰塌背地送来一瓶宋河粮液。我们只好放下饭碗,接着喝酒。

  听到有人轻声呼唤,朋友去了外面。我蹑脚蹑手跟去,只听一少妇不满地嘟哝,就知道你在这里,让你买米买面,你咋到这儿来了?你想让一家几口喝西北风?

  朋友双手合十,唯唯诺诺,远路朋友来了,我招待好朋友,下午一定买米。

  你的朋友比老婆孩子重要,你招待朋友,我哪敢劳你大驾!你把钱给我,我去买米。女子愠怒地说。

  朋友挠着头皮说,钱都给了饭店老板,我下午一定能想出办法。

  朋友说到这里嘿嘿笑了,我听得哗哗流出了热泪。

  朋友叫魏国浩,现在鹿邑县的观塘乡政府工作。他身高一米七三,面皮微黑,牙齿洁白。国浩兄脾气极好,见人总是嘿嘿一笑。他常将钱是身外之物,挣了就花,花完还挣这句话挂在嘴上。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感觉不到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一生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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