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当鲜花开满枝头,当蝶儿戏闹追逐,当每个人的生活轨迹或笔直或曲折时……世界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果没有人提起,或许很多人都不会知道他——周口的小伙儿李昊雨。
李昊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3月22日,在《出彩中国人》第二季第三期的节目里,作为郑州师范学院19名聋哑小伙儿之一的李昊雨,身穿黑色纱裙,带着鲜红的长手套,舞着灵动的双手,与同伴共同演绎了长达5分钟之久的舞蹈《妙手生花》,惊艳了《出彩中国人》的舞台。
李昊雨——一个从小聋哑,但从未放弃过舞蹈梦想的周口人。他用自己坚忍不拔、吃苦耐劳、乐观自信的精神,诠释者一位残疾孩子对舞蹈艺术的热爱和不懈追求。
《妙手生花》初识李昊雨
3月24日,在一个静谧的农家小院门口,几棵树上的梨花开得正艳,白的似雪,散发着阵阵清香。此时,几个人正围在电视机旁,聚精会神地看李昊雨在《出彩中国人》舞台上的精彩演出。
“看见没有,这个高高个子,头发黄黄的男孩就是咱家李昊雨!”当李昊雨的家人看到电视里《出彩中国人》舞台上19个跳舞的小伙子时,几乎异口同声地指出了自家的孩子,内心难掩激动又充满自豪。
一个从小就聋哑,热爱舞蹈的李昊雨,就这样走进了记者眼中。回到家中,当记者真正静下心来观看李昊雨和一群聋哑男孩身着黑色纱裙,手戴鲜红长手套,用灵动的舞姿演绎《妙手生花》节目时,内心充满无限感动。
也许大家都知道,聋哑孩子听不到旋律,但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把每个舞蹈动作都做得非常出色。大家也许还知道,这些聋哑孩子生活在无声世界里,听不到声音,也不会说话,但当这些孩子在舞台上吃力地用嘶哑的嗓音强硬着喊出“我想说,我想唱,我想喊,我想让我的双手开满鲜花”、“爸爸妈妈,我爱你们”的声音时,无数人的内心被他们深深一击,泪水就会不知不觉地缓缓流下。
周立波、范冰冰、蔡国庆三位评委得知他们希望能够站上更大舞台,想用舞蹈证明自己和普通人一样能行,一样能有自己的梦想时。周立波当场承诺给他们5场演出机会。范冰冰含着泪告诉他们,要在他们首场演出时坐在第一排,做他们的头号观众。蔡国庆则表示:“我有一个决定,我就要用‘妙手生花’这四个字写一首曲子、一首词,虽然你们听不到,但是你们的心灵会感知,我要为你们唱一首‘妙手生花’的歌。”
对于常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他们到底是怎么样做到的呢?记者带着这种疑问,更加坚定了要走进李昊雨内心世界的决心。
幼时打错针成为聋哑儿
1993年9月,这是秋天丰收的季节,当人们都忙着在地里收获庄稼时,在周口沙颍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李昊雨呱呱坠地,他们家在收获庄稼的同时,也收获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对于一个幼小的生灵来说,降临只是生命的开始,如何面对生活中的挫折,才是真正挑战命运的难题。1995年,在李昊雨健健康康成长到一岁多的时候,当他的父母本以为这个世界已经平平安安接纳他的时候,一场灾难却降临在李昊雨头上。因为一次感冒,李昊雨在一家小诊所打错针,被无情地夺走了本该属于这个孩子健全的听觉和声音。
李昊雨就这样成为了聋哑孩子,当一切都不可弥补时,最难过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他的亲人。“孩子就是一个感冒发烧,我们一时粗心大意,不知道医生用错了药,打错了针,就这样让孩子留下终生残疾。”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李昊雨亲人们的内心充满无限懊悔和叹息。
沙颍河的水,不因岁月的流逝而静止,更不因那个人的命运好坏而停歇,她只是静悄悄地流淌,不分昼夜,也不分四季。
在沙颍河静静流淌的岁月里,李昊雨一天天地长大,当别的孩子都开始呼喊“爸爸妈妈”的时候,老天对李昊雨摁下了“静音键”,他喊不出来,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或许在他心中,觉得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李昊雨三岁的时候,父母为了孩子能够有一个好的未来,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送到郑州一家康复中心进行治疗。在李昊雨奶奶的陪伴下,李昊雨开始通过观察别人说话的口型,来判断别人想要表述的思想。也就是从这时,李昊雨开始一点一点地认识这个多彩的世界。
两年过后,李昊雨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回到周口和别的小朋友一起走进学校,在学校里,别的孩子可以用耳朵聆听老师讲课,可以用嘴巴大声朗读,可是李昊雨只能用眼睛看,看老师讲课时的口型,看老师在黑板上写字。凭借着自己的领悟和琢磨,李昊雨在艰难地学习着知识。
但是,这样的学习太吃力,一年级的时候,李昊雨还能看懂老师口中的“a o e i u ü”,可到了二、三年级之后,随着课本知识的加深,任凭李昊雨再怎么刻苦努力,他的成绩仍然远远落后于其他同学。
因舞蹈变得自信
2004年,李昊雨又一次来到了郑州,这次他走进了郑州市盲聋哑学校。在这里,他开始学习另一种交流方式——手语,加上这里还有很多同病相怜的朋友,李昊雨的生活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就是在这里,李昊雨读完了小学,升到初中,慢慢接触到了舞蹈。也正是因为舞蹈,李昊雨变成了一个活泼开朗、自立自强、勇敢坚强的小男子汉。
一个聋哑小男孩爱上舞蹈,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跳舞是件很苦的事情,为了好好练习舞蹈,李昊雨的手磨破了,胳膊和腿脚也都磨破了。对于一些难度较大的动作,李昊雨更是反复练习,凭借对舞蹈的热爱和执着,李昊雨走进了舞蹈的世界。
后来,当父母看着李昊雨表演舞蹈给他们看时,高兴地合不拢嘴。当亲朋好友看到李昊雨所跳的舞蹈时,也都赞不绝口。由于李昊雨的出色表现,他参加过多次残疾人文艺汇演,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时间转眼到了2014年夏季,李昊雨凭借在学校的刻苦努力,成为了郑州师范学院的一名大学生。在大学里,李昊雨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参加了郑州师范学院残疾人艺术团。在这里,李昊雨找到属于自己的更宽阔的舞台。
把舞蹈作为生命
由于李昊雨远在郑州师范学院学习,也不能通过电话正常交流,记者就通过微信采访到了他。当记者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舞蹈?舞蹈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李昊雨回复信息说:“舞蹈很美,可以让我的父母骄傲。跳舞时我也很帅,很酷,舞蹈让我很快乐。”可以说,李昊雨对舞蹈的热爱,已经融入他血液里去了。
对于这次登上《出彩中国人》舞台演出,李昊雨在微信中告诉记者,2015年2月,当老师告诉他们要去《出彩中国人》舞台上演出时,他们每个人都兴奋地睡不着觉。除了每天的专业课学习外,在业余时间,他们还要排练长达8小时以上的舞蹈,辛苦程度常人难以想象。
李昊雨说,有些学生舞蹈基础不好,且已是成年人的骨骼,重新做压腿、下腰这些基本功的练习,会特别疼也特别难。为了不拖团队后腿,他们除了坚持每天8小时以上的训练,还会背着老师偷偷练习基本功、技巧、舞蹈动作,被发现了还求着老师让继续训练。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特殊方式告诉别人,自己并不比正常人差,甚至可以比正常人更强。
对于一些舞蹈技术,大家可以凭借一种不怕吃苦的精神,一一克服这些难题。不过,训练中最大的困难是统一节奏。“我们都听不见音乐,统一动作的节奏是最难掌握的,同一个动作,正常学生两三次就可以完成,我们需要做上千百次。有时候听不到旋律,我们不得不想办法通过跺脚来感知音乐的节奏。”李昊雨提起训练中的难题时,并没有觉得是一种折磨,反而觉得那是一种幸福。
“舞蹈就是我的生命,给我带来了无限快乐,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无穷魅力。我渴望像鲜花一样美丽绽放。”李昊雨还告诉记者,这次他们演出时穿的舞蹈服装也很有意义,黑色裙子象征着大地,红色的手臂象征土地上生长的鲜花,代表他们顽强的生命力。
如今,李昊雨正在和同伴们加紧舞蹈排练,因为五月初,他们将带着更加精彩的舞蹈踏上新的征程,去实现属于他们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