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5年7月1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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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王梅霞

  万千柳丝舞动如你长发飘然,春光明媚如你容颜再展。时光中的你,回眸一笑,醉我千年。青丝绕颈、白衣飘带,当年那个狂妄自负佩剑游走江湖的少年,现已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多想在你的怀抱中好好睡一晚,一觉万年!面对这个变化莫测的世界,我的心已疲劳不堪。沧桑的脸上布满风沙刻过的皱纹,双腿也不如从前,精神萎靡、心智模糊。脑海中浮现青春美丽的画面和温柔如玉的娇媚。江南,我已回来。可是,你还认得我吗?

  多少次,梦回故里。梦回那个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的美好画面。青草茂密、竹林苍翠、小桥流水、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你如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让我迷恋不已。可是江南啊,你的温柔乡不是我的梦想。他们说这里只会毁掉一个人的雄心壮志和满腔热血。男儿志在四方,我怎能眠于你的怀里让世人唾骂无志。一步三回头,我背着行囊,孤独地走在大道上,背后是如血的残阳和寂静的山林。仿佛我的离去,带走了你的生气,但我也知道,你不会为我流泪,那么多文人骚客自会为你带来热闹、繁华。

  我走了,去追寻我的人生,去经历大千世界风的吹打、雨的淋漓、大漠的荒凉孤寂、平原的嘈杂繁荣。一步步走来,我经历着岁月的磨练和时光的侵蚀。在红尘中摸爬滚打,我学会了圆滑、学会了世俗、学会了用伪装的笑脸去面对芸芸众生。人心的奸诈,同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惨不忍睹;人与人之间漠然的眼神、冰冷的态度,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残忍;背后捅你一刀的冷酷、赤裸裸贪婪的欲望、谋取私利的无度,这些深深伤害了我的灵魂。江湖是非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亦身在江湖,免不了沾惹江湖习气。以前的江湖是真实的刀剑相碰、一场看得见的厮杀,犹可防范,而今的江湖杀人不见血,绵软中让你毫无反抗之力。

  如今,我回来了。他们说我成熟了,懂得了人情世故,可以有所担当。可是我怎么一点欣喜感都没有?我流浪了一圈,心神疲惫,好想养花种草,凡尘琐事一律不想过问,这有错吗?没有。走遍山山水水、走过大江南北,原来你仍是我心灵最终的归处。走回你的怀抱,我不再迷茫,也不再感叹世俗的肮脏。你就是洗刷我灵魂的净池。如今我心灵平静、无欲无念。虽没有心潮澎湃的激情,却有几分恬淡和闲适;粗茶淡饭、素衫棉裙、篱笆围墙、鸡鸣狗吠,坐在阳光普照的梨花红木椅上静静地沐浴在阳光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风轻轻吹过,青草的香气若隐若现地漂浮在空气中,弥漫在山前屋后。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召唤。归去来兮,归去来兮!洗尽铅华,褪掉人生最功利的那层外衣,不求富贵、不求名利、不求回报、不求得失,让自己朴素地面对各色各样的人,这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江南,你是那么纯朴、温润,如清秀的小家碧玉古典、悠远。不描眉画眼,也没有非主流的混搭,清清爽爽。一袭古装扮相,如出水芙蓉,美到极致,令人心动。我会安眠于你温软的怀抱,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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