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瑞

　　24岁的时候，也许，有的人还在稚气的氛围里徘徊。24岁的时候，也许，有的人才刚刚走上创业之路。而他，聂耳，24岁的时候，已成为一位伟大的人民音乐家，他谱写的《义勇军进行曲》，后被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唱遍全中国，唱响全世界。

　　每当庄严时刻来临，我和同志们一起高唱国歌。我知道聂耳。我敬仰聂耳。

　　聂耳，云南玉溪人。1912年2月15日生。4岁时，父亲因病去世。1930年7月，正在昆明省立师范学校读书的聂耳，由于经常参加革命活动，被叛徒出卖，反动当局决定逮捕他。18岁的聂耳孤身逃往上海。

　　那时的上海，是日本、英国等侵华势力的聚集点，又是国民党独裁政权的中心，还是中国共产党艰苦卓绝斗争的前沿阵地。聂耳到上海后，很快便接触到了党组织和大批共产党员，受到了革命思想的洗礼和中国左翼作家、戏剧家、音乐家的影响。1931年，日军在沈阳发动“九一八事变”，大举侵入中国。1932年，日军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后，很快占领上海。这期间，聂耳积极参加抗日救国活动，像勇敢的海燕，迎着大风大浪高飞翱翔。

　　1933年初，上海寒风刺骨，冰雪漫天。一天晚上，党组织在联华影业公司的摄影棚里，为聂耳秘密举行入党宣誓仪式。聂耳的入党介绍人是田汉和赵铭彝，监誓人是夏衍。因为白色恐怖严重，他们在一张纸上画上镰刀斧头，作为党旗。灯光下，聂耳庄严宣誓：“我要加入中国共产党，遵守党纲党章，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宣誓结束后，他们把画的党旗用火烧掉，匆匆走进夜幕中。

　　聂耳说：“我是为社会而生的……我要在这人类的社会里做出伟大事业。”聂耳入党以后，创作热情像火山喷发、像江河奔泻、像泉水涌流，一发而不可收。

　　聂耳上下班途中，经常在小毛头那里买报纸。原来，小毛头的母亲在日本人开的纱厂里当女工，“一二八事变”时，小毛头家遭到日机轰炸，之后就到处流浪，小毛头只好以卖报求生。聂耳向同事安娥讲了小毛头的情况，安娥写出了歌词，聂耳很快谱出歌曲，于是，《卖报歌》诞生了：“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一边走，一边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大风大雨里满街跑，走不好，摔一跤，满身的泥水惹人笑，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 耐饥耐寒满街跑，吃不饱，睡不好，痛苦的生活向谁告，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这首歌，曲调明快流畅，歌词辛辣诙谐，描述了上海在日军占领下，报童的苦难生活和对光明的渴望。

　　1934年夏秋之交，聂耳到无锡筑路工地深入生活。他头顶烈日，脚穿草鞋，在滚滚烟尘里，和工人一起，肩背麻绳，喊着号子，洒着汗水，拉着沉重的大铁磙，一步一步向前走。于是，他很快就谱出了孙瑜作词的《大路歌》：“哼呀咳嗬咳，大家一起流血汗，为了活命，哪管日晒筋骨酸，合力拉绳莫偷懒，团结一心，不怕铁磙重如山。大家努力，一齐向前，压平路上坎坷，碾碎前面的艰险。我们好比上前线，没有后退，只有向前，背起重挑朝前走，自由大路快修完。”聂耳创作的大量抗日救亡歌曲，具有鲜明的时代感、严肃的思想性、高昂的民族精神和卓越的艺术创造性。直到今天，仍然广为传唱。

　　尤其是田汉作词、聂耳谱曲的《义勇军进行曲》，在没有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之前，就已经唱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

　　1935年春，聂耳面临被逮捕的威胁。党组织决定，让聂耳出国，先去日本，辗转欧洲，再到苏联，以求在音乐上深造进步。当聂耳得知电影《风云儿女》还没有谱出主题歌时，就找夏衍请战。当时，田汉写出的歌词原文是：“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前进。前进！前进！前进！”聂耳在谱曲过程中，经过一番思考，把原词的末尾改为：“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这样处理，由于增加了叠句，最后三个“前进”以铿锵有力的休止符煞尾，把那坚决、勇敢、挺身前进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由于聂耳要马上出国，只好把歌谱带在身边继续润色加工。最后定稿后，才从日本寄回上海。随着《风云儿女》的公映，《义勇军进行曲》迅速唱遍全中国，给了抗战中的中华儿女极大的鼓舞。不幸的是，1935年7月17日下午，聂耳在日本海滨游泳时，遇难逝世。1937年10月1日，聂耳的骨灰入葬昆明西山。

　　我走过聂耳的故乡玉溪，也拜谒过昆明西山的聂耳纪念碑。不过，还是最近当我读完《国魂聂耳》这部20万字大书后，才真正知道了聂耳。感谢作者崎松先生。

　　聂耳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聂耳和他那热血沸腾的民族最强音，永远鼓舞着我们——前进！前进！前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