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鸡叫,喊破了我的梦。揉着眼朝外看,昏暗的天色像个淘气孩子,在窗边露个影,一忽儿便隐去,无影无踪了。
白花花的玻璃窗好像一个人正在洗脸,水淋淋地滴着水。悠悠水声,像极了一个约会人悄然扣窗的声音,点点的、闪闪的,害羞似的,伴着花落的叹息,噗的一下便没音了。
我支棱着耳朵好像偷听了人家秘语一样,突然脸红地兀自笑了起来。
早起的风,带着湿气的薄凉,在敞开的窗子间徘徊,并像个孩子般推拉着紧闭的房门,可无论它怎样用力就是推不开,于是便耍赖似的蹲在门口对着门缝吹起声声风哨。
我从枕头间略略抬起头,故意瞅一眼。心想,秋,就是一粒饱满的大豆,无论怎样摸爬滚打,沉淀出来的都会是一杯盛满笑意的醇香。就好似这隔夜的风,无论昨夜,还是今晨,慢悠悠围拢来的都是一怀清喜。
我喜欢这样的日子,淡淡的、静静的、默然的,无关晴朗或落雨,如同白鸽架起的心空一样,澄净而又辽远。
阳台一角,睡醒了的蟋蟀正伸着懒腰。蛐蛐悠闲地叫着,一字一音,好像一个刚学读字的学生,沙哑而顿歇地清唱着。
突然,楼上吱啦椅动声似热油锅进了水蓦然响起了一声长音,随后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我披衣下床,习惯地站在窗口往外望。清凉的雨雾和着团团湿气迎面扑来,似久别的友人把你拥住。雨中的天色,像照在灯笼里的烛光,柔柔的,就是亮堂不起来。
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只是较之先前小了些。丝丝柔柔的雨幕,像密集的小水珠,一串串挂在房檐下,晶莹透亮,似一串要响起的风铃声诉说着一个过往的故事。
(韩芝莲 鹿邑汽修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