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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面庞黑得发亮, 就像那熟透了的紫葡萄一样。 那是风霜雪雨的功劳, 还有日月星辰的帮忙。 20亩土地,十几口人,1095顿饭, 都重重地压在他那宽宽的磨出老茧的肩膀上。 他推着我家的独轮木车, 从河南推到山东, 又从山东推到安徽, 从淮海战役的阵地, 一直推到淮河长江。 他从未进过校门, 也未请过老师, 但一有空闲, 便用他自制的毛笔,写了又写, 横平竖直,工工整整, 颇似颜筋柳骨的模样。 父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便是那不可多得的墨宝, 可惜“文革”动乱,把它失落在了汴梁。 为此,我痛心疾首,后悔莫及, 如同丢失了黄金万两。 父亲敏行讷言,老实得常被人欺负, 每当此时,我便愤愤然, 把牙根咬得咯咯地响。 父亲“不孝”,“抢”走了爷爷的棺材, 最终没能给爷爷养老送葬。 儿子不孝,如山之恩,我未能滴水相报, 这使我遗憾终生,永远愧疚于爹娘。 父亲,您农民一个, 儿子,我为官一方; 您如老牛,一生献给了黄土地, 我似孺牛,一生献给人民,献给信仰。 父亲,我那早逝的父亲, 如有来世,我们再续那浓浓的父子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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