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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1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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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东抗战风云

  ■寒松

  第十回  刘敬皇再婚惊魂魄  亲生儿相见屈父情

  刘敬皇对惠子小姐不冷不热,因为她是朋友的情妇,无心占有。

  惠子虽身怀有孕,但她非常勤快,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茶水温度不冷不热,办公用具整理得有条不紊,待人接物热情大方。睡前,惠子为刘敬皇端来洗脚水,起床后早点摆在餐桌上。刘敬皇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渐渐被惠子感化了,心里想:我若娶了惠子这样的老婆,准会幸福一生。

  井勇一郎向言川司令汇报说,为了大东亚圣战,让他表妹惠子带着特工的任务住进市政府,能随时掌握市政府有关人员的动向。为了名正言顺,把表妹嫁给刘敬皇,表妹成了市长夫人,市政府就掌握在皇军手中。征得了言川司令的同意,婚礼就定在市政府会议室举行。

  言川司令把刘敬皇与惠子小姐的婚礼看作一项政治大事,认为是大东亚共荣、日中友好最切实的体现。命市各机关团体除执勤的以外都来参加婚礼,日伪军各机构派代表参加。

  日方用留声机放“樱花树下”,中方乐队吹“鸾凤合鸣”。在音乐声中,惠子小姐身穿婚纱,由言川大佐夫人东条河莲搀扶着,缓缓走向舞台;刘敬皇身穿藏青色长衫,头戴大红套圈礼帽,胸前佩戴一朵碗口大的牡丹花,牡丹花下系一条红缎子飘带。张松林会长手扯飘带,把刘敬皇牵引到舞台上。礼仪小姐端来朱漆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个红心,分别送给惠子小姐和刘敬皇市长。

  男女傧相让新郎、新娘并肩站在一起,把两颗红心中间的红绳牢牢地拴在一起,表示从此两个人的心系在一起,成了心心相印的夫妻。

  主持人康茂才读了结婚祝福词。井勇一郎代表女方和军界讲了刘敬皇和惠子结为伉俪的伟大意义,并祝他们早生贵子。

  最后鸣炮奏乐。参加婚礼的各界人士纷纷站了起来,随着炮乐声,“嗖”的一声,一支飞镖对准刘敬皇头颅打来。刘敬皇吓得毛骨悚然,抬手一摸,头颅尚在,但结婚礼帽不翼而飞,随着飞镖被扎进身后墙上。

  谁也没有发现飞镖从何处而来,出自何人之手。新娘、新郎、傧相、主持人慌忙躲避到安全处,一场婚礼到此结束了。

  拔下墙上的飞镖和礼帽,发现有张纸条,纸条上有字,上面写的是:

  柳救河渚女衩裙,

  会心神证已报恩。

  农众飞镖示警告,

  做狗莫负中国人。

  涡河水神

  刘敬皇心里明白:这是一首藏头诗,是在骂我做狗。二十年前为了救一个女孩,差一点儿被淹死,流离失所好多年。她在监狱里飞镖作证救了我。今日看我当了汉奸,又娶了个日本女人为妻,这是当众警告我。若非我有恩于她,今天恐要见阎王了。现在民众把我柳会农当狗看待,实在是委屈,但是谁能理解呢?

  井勇一郎下令宪兵队、警察局、保安团全城清查,抓住打飞镖之人。

  一到房间,刘敬皇就瘫倒在床上。惠子慌忙倒茶,上前安慰。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惠子抓起电话,一听对方是找刘市长的,让刘敬皇接电话。刘敬皇摆手示意他不在。惠子告诉对方说:“刘市长不在。”

  对方说:“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怎能不在,请你告诉他,我是他侄子。”

  惠子捂着送话器告诉刘敬皇:“对方说他是你的侄子。”

  刘敬皇一听是他侄子打来的,赶忙站起来,接过电话问:“你是怀税吗?”不知是激动还是思念,声音稍有嘶哑。

  对方答:“二叔,我是怀税。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不高兴啊?”

  刘敬皇问:“你在哪里?”

  柳怀税说:“我在商丘,想见你,可我又不敢去找你 ,你知道日本人认识我。”

  电话里确实是柳怀税的声音。“你等五分钟再给我打过来,我想想办法。”刘敬皇放下电话对惠子说:“我这个侄子你认识,是怀税,他想见我,又不敢来这里,你看怎么办?”

  惠子问:“他为什么不敢来这里?”

  刘敬皇说:“怀税以前是咱的保安团长,攻打鹿邑被俘了,怕皇军追究他。”

  惠子说:“那次攻打鹿邑,皇军都全军覆没了,他被俘也属正常。皇军再追究他有何用?我亲自去把他接回来,有什么事,我说给井勇一郎,他现在哪里?”

  电话铃又响了,刘敬皇拿起电话问:“怀税,你现在哪里,告诉我,我让惠子接你去,你认识她,惠子现在是你的婶子。”

  柳怀税说:“我在西关路南,万年春酒楼04号房,我还带来一个二叔想象不到的让你最高兴的人。”

  惠子换下婚纱,开车直奔万年春酒楼。

  惠子到了万年春酒楼,04号已人去房空。她赶紧到电话亭给刘敬皇打电话。刘敬皇让惠子再去酒楼打听。惠子到酒楼问柜台老板:“掌柜的,刚才在04号房的两位客人去哪儿了?”

  柜台老板正在生气,说:“刚才来了一群保安员和日本兵,说是今天市长结婚,城里混进大批抗日分子,要全城清查。这些混蛋以清查为名,抢走了我全部收款和珍贵食品,04号房的客人没有付钱,就被带走了,还说我窝藏抗日分子,生意做不成了!”

  原来柳怀税、宋铁柱在电话亭打电话时,被原保安团杜礼怀手下的伪军看到了,在惠子到来之前五分钟就被抓走了。

  惠子回去告诉刘敬皇,刘敬皇急忙给井勇一郎打电话,得到的回话是:“井勇一郎在市政府待客未回来。”刘敬皇才意识到,今天是自己结婚的日子,大家都在为他喝酒祝贺。刘敬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柳怀税告诉我,说带来一个我想像不到的更使我高兴的人,他会是谁呢?难道说我父亲那边来人了?”刘敬皇正在胡思乱想,电话铃响了,是言川司令打来的。

  惠子接着电话,回头告诉刘敬皇:“言川司令问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刘敬皇摇摇头,惠子用日语告诉言川司令后,把电话放下了。

  柳怀税、宋铁柱兄弟俩被日本清查队抓去,交给了山犬小队长,可算是倒了血霉了!山犬小队长如同一只恶犬,把柳怀税、宋铁柱打得鼻青脸肿。

  言川司令下令,把柳怀税、宋铁柱当成抗日嫌疑分子关了起来。

  下午两点三十分,酒宴结束了。井勇一郎看到惠子在客厅门口站着,好像有事找他,赶忙过去。惠子告诉他刘市长请他过去。井勇一郎来到刘市长办公室,看到刘敬皇满脸愁容,疑惑地问:“贤弟,今天是你和惠子大喜的日子,应该开心才对。为何愁眉不展,莫非与惠子结婚不愉快?”

  刘敬皇苦笑着说:“仁兄不要开玩笑,你把惠子送给我,我感到万分荣幸。我有急事请兄长帮忙,望兄长不要推辞。”

  井勇一郎说:“你说,只要为兄能办到。”

  刘敬皇说:“我有个侄子你知道,后来改名叫刘武才,是原保安团的团长,在鹿邑被俘后释放回家了。听说我要结婚,同家里来的另一个人,我还不知道是谁,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让惠子去接他们,没接到,听说是被贵军当作抗日分子抓走了,请兄长帮忙找回。”

  井勇一郎一听,这不是个简单的事。刘武才他认识,与柳会农一同来商丘被他扣留了,当了保安团团长,攻打鹿邑被俘虏了。想到这里,井勇一郎圆滑地说:“你知道自从言川司令到商丘,我基本上成了闲员副官,部队和保安团都是言川司令从徐州带来的。只有一个宪兵队属于我管。要是宪兵队的人抓的,我立即把他们释放。”

  刘敬皇说:“你先联系一下吧。”

  井勇一郎拿起电话,询问了宪兵队,宪兵队回答今天没有抓人。电话打到皇军中队,副队长小野接了电话。一听是井勇一郎打来的,恭敬地问:“少佐有何吩咐?”井勇一郎告诉小野找人的事。对方回答说:“今天中午山犬小队长抓了两个抗日分子,被言川司令关了起来。”

  人的下落找到了,但如何把人救出来,刘敬皇发愁了。

  惠子看到刘敬皇心情郁闷,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井勇一郎,“井勇君”,惠子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你给言川司令先打个电话,看他什么态度,如果有麻烦,我去找他。”

  井勇一郎看了看惠子,心想: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柳怀税这小子若是投靠了抗日纵队,回来利用刘市长的关系盗取我方军事情报,会给我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言川司令办公室。

  井勇一郎放下电话告诉刘敬皇:“人确实被言川司令控制了,一个是你侄子柳怀税,我知道,另一个自称是你的亲生儿子,叫宋铁柱,你怎么会有个姓宋的儿子?”

  刘敬皇一听有个姓宋的亲生儿子来找他,开始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然眼前一亮,怀税告诉他,是他想象不到的,更使他高兴的人?难道说是他和英子生的孩子回来啦?想到这里,刘敬皇开始激动,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声喊道:“井勇一郎!井勇一郎!我想起来了,我是有个姓宋的儿子,我有儿子啦!”喊罢,双手捧头大哭。

  刘敬皇平静下来说:“井勇兄,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今天我的家丑也不得不给你说了。”他把大半生的处境遭遇给井勇一郎全部讲了一遍。表兄宋来洋骗走英子,英子已有三个月身孕,近二十年来杳无音信。这个宋铁柱就是他和英子的孩子。两个人听罢深表同情,惠子两眼含泪,要求井勇一郎先把人救出来。

  井勇一郎又反过来想: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抗日纵队派来的,也实在冤枉,真是刘市长的儿子回来认祖归宗的也属正常,以后若有嫌疑行为再抓不迟。

  井勇一郎说:“咱仨一起去找言川司令,把你的情况说明,他会理解的。”

  言川司令在办公室翻阅夏超、吕胜分别从鹿邑、亳州窃来的情报,准备制订下一步作战计划。就差去柘城的郝成没有回来,情报不全,对三个县应采取不同的作战方案,或强攻,或智取。正犹豫不决,有人敲门。

  “报告司令,井勇少佐、刘市长夫妇求见。”

  言川司令赶紧把情报放进抽屉里。

  刘敬皇一见言川司令,随即行了个日本弯腰礼。惠子慌忙给几位长官倒茶。

  井勇一郎用日语把刘敬皇的来意,以及宋铁柱确实是他的儿子,给言川司令作了汇报,请求给予释放。

  言川司令说:“在抓到这两个人之后,姓宋的小子很不服气,与山犬小队长大打出手,不是我及时赶到,这小子可能会惨死在刺刀下。那个叫刘武才的,他告诉我,他们两个人是刘市长的家人,我就给刘市长打电话,是惠子小姐接的,她告诉我刘市长没有儿子。我才知道他们在撒谎,就把他俩关了起来。既然刘市长和惠子亲自来认领,能确切证实他俩是刘市长的亲人,由井勇一郎担保,我可以让刘市长把人带走。我把他们带到会议室,你们父子相认如何呀?”

  言川司令非常狡猾,宋铁柱是不是刘市长的儿子,一见面就知道了。

  他们几个到了会议室,言川司令让人把柳怀税、宋铁柱押了过来。柳怀税一进屋看到二叔好像看到了救星,跪在刘敬皇面前放声大哭。才几个小时,两个孩子被打得不成样子,刘敬皇也止不住心酸,泪水啪啪乱滴。刘敬皇擦擦眼泪又抬头看看宋铁柱,脸被打肿了,鼻眼被打青了,两腿站立不稳。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儿子,在这种情况下父子见面了!宋铁柱不认识刘敬皇,看到怀税哥跪在他面前,脸上有麻子,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宋铁柱性格倔强,一没哭诉,二没求情,不卑不亢顺其自然。只要能在父亲身边工作,利用他的权力为抗日作出贡献,受点委屈也值。

  井勇一郎指着宋铁柱问:“你叫宋铁柱?”

  宋铁柱点点头,表示回答。

  井勇一郎问:“你为何姓宋啊?”

  “我后爸叫宋来洋,我随他的姓。”宋铁柱答。

  “你母亲姓啥叫啥,哪里人你知道吗?”

  宋铁柱说:“我母亲姓丁,叫英子。姥姥家住蚌埠西门里,我姥爷叫丁德友,我有个舅父叫丁建良。”

  井勇一郎接着问:“你祖籍是哪里?”

  宋铁柱说:“我妈临终告诉我,祖籍是鹿邑柳河的,我祖父叫柳光祖,当过国军团长。父亲叫柳会农,在鹿邑商会当过会长。”

  “你见过你父亲吗?”井勇一郎问。

  宋铁柱说:“我妈告诉我,父亲童年出过天花,脸上有麻子,今年三十八岁,四月十八日生。”

  “你为何来认祖归宗啊?”井勇一郎问。

  宋铁柱说:“我有个妹妹叫翠翠,今年十六岁,被当地土匪绑架了。妹妹被土匪糟蹋后扔进成子湖。我妈承受不住打击,一病卧床不起。我妈怕她死后我跟着后爸无法生活,才让我回来认祖归宗的。”

  “你有没有什么信物?”井勇一郎问。

  宋铁柱说:“我妈临终时从身上摘下来一块玉佩,说是亲爹给她买的。”宋铁柱说着从身上摘下玉佩递给井勇一郎。

  井勇一郎接着递给刘敬皇。

  刘敬皇不见玉佩则已,看见玉佩,酸辣苦甜,涌向心头,真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多年来压在心头的抑郁和愤恨,似地下岩浆喷薄而发。他双手抱住宋铁柱放声大哭:“真是苍天有眼,我柳家根不该绝,英子!你在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我柳会农啦!”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节选自《豫东抗战风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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