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7年2月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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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徽州行
■单 涛

  丙申深秋,与好友同游皖南徽州。

  对于徽州,我心向往已久,终于得行。虽未去过徽州,但闭上眼睛,却能想象到一些徽州元素:黄山的云海、日出、奇松、怪石;古村落的粉墙黛瓦、飞檐翘角、马头墙;戴望舒笔下的雨巷,苍翠得发乌的青山;著名的歙砚、徽商、徽州三雕;当然还有徽州名吃臭鳜鱼、毛豆腐。这些都是在我脑海中闪过的徽州特有元素。不知为什么,非常喜欢“徽州”这个词,觉得她最能代表一个地方的特色,文化底蕴浓得化不开,是那精美绝伦的砖雕、石雕、木雕,还是那被苏东坡赞誉为“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的歙砚?徽州!徽州!

  汽车行驶在夜的江淮大地上,透过车窗,隐隐看到逶迤的群山、茂密的树木向后飞驰。彻夜难眠,虽然外面什么都看不清,但仍睁着眼睛望着车窗外,生怕错过了什么。徽州,她该给我一个怎样的期许呢?

  徐霞客曾说“登黄山天下无山”,可见黄山在众多名山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心中一直幻想着她的模样。松是黄山一大特色,说她“奇”绝非空穴来风。古人曾说:“黄山无树非松,无松不奇”,黄山松针叶粗短,干曲枝虬,或轻盈起舞,或屹立峰巅,或冠平如伞,或尖削如剑,千姿百态,惟妙惟肖。玉屏楼前的迎客松枝干挺进,雍容端庄,长枝均伸向一方,恰似主人伸出手臂欢迎八方来客。连理松紧紧依偎在一起,似一对伉俪,比肩促膝,令人艳羡。黑虎松据说已有800多岁了,枝干遒劲,形状酷似一个繁体的“虎”字。孤峰耸立,如同蘸满浓墨的笔尖,峰顶巧生奇松如花,旁边还有笔架峰,松奇石又奇,不由令人赞叹大自然造物的鬼斧神工。不一而足。

  黄山石奇。该怎么描述呢?似禽、似兽,或喜、或怒、或嗔。黄山石不但奇而且有“移目换景”、“移步换景”之妙,比如一奇石,从正面看像手机,而且还带天线;从侧面看像鸭腿,活脱脱一只刚卤的鸭腿,让人垂涎欲滴;从后面看又像一只大鸭梨,走渴了的朋友真想咬上一口,活灵活现。导游说,游到这儿的朋友,看见这块石头,如果当时渴了会看着像鸭梨,饿了看着像鸭腿,联系不上朋友看着像手机,你看她像啥她像啥。引得游人一阵欢笑。下山途中看到一对蜡烛峰,一高一低,甚至连蜡烛燃烧流下的蜡液都清晰可见。我心想,他们何尝不像一对夫妻,一高一低,并肩而立,手挽着手,相濡以沫,亲密无间。守望了百万年、千万年,诉说着沧海桑田、石烂海枯的爱情故事。

  秋的塔川最醉人,据说塔川红叶是一种叫作乌桕树的叶子,一到深秋经过霜降,就由绿变黄,由黄变红,看那满山树叶色彩斑斓,粉墙黛瓦掩映其中,翠竹挺拔婆娑,郁郁葱葱,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我走到一棵乌桕树下,捡起一片红叶,小心翼翼地把她收藏起来,我感觉已把最美的秋天珍藏起来。

  有时候我会想,老天非常眷恋徽州,你想想一个地级市居然拥有两处世界遗产,举望全国,唯徽州了。宏村是中国宋代依据仿生学建造的,至今已有800余年的历史,具有独特造型的“牛型村落”——“山为牛头树为角,桥为四蹄屋为身”。背依黄山余脉,云蒸霞蔚,粉墙黛瓦,鳞次栉比。远处红叶点点,恰似一幅山水长卷。月沼湖平滑似镜,南湖碧波荡漾,还有绕屋过户九曲十弯的水渠,这些水利设施与工程据说是一位叫胡重的古代女性指挥修建的。在乐叙堂的正厅,我见到了胡重的画像。据说在古代,女人只有两次机会能够进祠堂,一次是结婚,一次是死亡。而古人却把从西递嫁到宏村的胡重画像挂在祠堂正厅,可见她在全村人心目中的威望是何等之高。 800多年过去了,透过历史,我仿佛看到她在泰然自若地指挥人们修建湖泊与水渠,一幅全村水利设施全景图在她心中慢慢展开。

  南湖似一张弓,静静地挂在村前,湖中小路似弓弦上的箭,小路南端的小桥似箭翎,蓄势待发,巧夺天工。时间连同徽州的雨水静静地在黛黑色的瓦片上流淌,岁月连同皖南的阳光温暖地在灰白色的墙面上留下斑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外的一切,就只想静静地走在这青石板小路上,偶尔看看探过墙头的青藤石木,只想细细品味她的蕴藉。究竟是我在拥抱历史,还是历史在拥抱我,我不去作想。江南的小雨时停时落,我走在这雨巷里,任凭这小雨沐浴,一首小诗萦绕在我的眼前: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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