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之民间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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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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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镇系列小说之
苏乞儿
□朱广辉

  苏乞儿不姓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他在个暖冬乘船来到青龙镇,他看见青龙镇铺面林立,生意兴隆,他还看见河滩码头上的流浪狗膘肥毛光,一个连狗都能养活的镇子,自然能养住一个不憨不傻的流浪儿。

  流浪儿的眼睛很有光,脸上也不是太脏,也没有太大的欲望,他早晨从窦家祠堂偏厅的麦秸窝里出来,往镇头的油条锅前一站,朱油条先挑给他两根,然后到下一家去喝豆沫,再一天就撇过了朱油条,往下家去。一道街吃过去,一个月也就过去了。

  让苏老三收养流浪儿还是窦员外的主意。

  这天下了一夜的雨。

  天一明,窦员外就踩着木几子去了祠堂。

  青龙镇有三家祠堂,窦员外家是最好的,正房除外又留有偏厅,厅里铺了麦草,是专门供落难之人打尖的。

  窦员外去时看见流浪儿滚在麦草里,身子缩成一团,伸指一探,额头滚烫。知道流浪儿是着寒了,窦员外便回去让赶骡车的把子抱着他瞧了医生,又买些煎包,烧饼兜着给他送回祠堂。

  窦员外也来得闲茶社喝茶。

  这次他没去自己的包厢,他去找苏老三。

  苏老三对窦员外极尊敬,恭敬地迎进来,又亲自倒了漱茶。

  窦员外:街上这个孩子你收养了吧,叫他姓苏,你把他养大,他自是会给你亲。

  苏老三:行,我听您的。

  于是流浪儿被苏老三领回了家。

  先给大婆,她嫌麻烦,推给了二婆。

  二婆就让人给他烧水洗了澡,又换了件新衣服。

  但天一明,流浪儿又上街上要饭去了。

  苏老三爱面子,让人把他关在家里,关一天饿一天,关两天饿两天,流浪儿就是不吃家里的饭。

  苏老三跑到窦员外的包厢给他讨招,窦员外也没辙,说他生就是一副要饭的命,不管他了。

  但流浪儿这样一折腾,倒把名字给折腾出来了,大家都叫他苏乞儿。

  其实苏老三好心收养他,只是一厢情愿的事,苏乞儿打心眼里不认可。

  想那头,苏老三在茶社不只开了眼界,看了洋妞,又得了细犬,日日野味不断。

  除了没有儿子,苏老三的日子应该是有滋有味的。

  自古就有禅茶一味之说。

  苏老三日日饮茶,喝柔了身子骨,喝慈了心肠,街上偶有落难之人,只要让苏老三闯上,没多有少,总是不让空手的。

  这日路过一和尚,偏巧被带狗的苏老三遇上了,他虔诚地邀和尚去茶社饮茶,中午又请和尚吃了素茶点。

  和尚的理论很高,他在茶社里娓娓道来。

  苏老三流了几次泪,大彻大悟。

  苏老三:高僧,你来青龙镇是全镇人的福,我卖二十亩地给你建庙堂,我给孔秀才建议,你偶尔也去私塾里讲讲。

  和尚微笑着拒绝了。

  苏老三再次流着泪挽留。

  和尚:苏施主,你不只有养子苏乞儿,你还会有自己的亲生儿。

  苏老三只差跪地磕头了。

  半年后苏老三的二婆突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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