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过,天气渐热。知了藏在树丛中,一声声叫着夏天。麻雀飞累了,在小河边寻寻觅觅,它是在寻觅食物,还是在寻觅沉浸在岁月深处的唐诗宋词?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沉睡的鸟儿,它们一张口,就是一曲天籁。在清新空气、清脆鸟鸣中醒来,心情是那么宁静和舒坦。
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浪滚滚。活跃在村庄的狗失去了狂吠的力量,见了生人,象征性地叫两声,算是尽了作为一只狗的义务,然后一缩身子,躲到树底下伸着舌头喘气。勤劳的农人也停止了劳作,坐在树荫下懒散地聊天。农家小院里的鸡、猪也都安静下来,百无聊赖地趴着,像是在思考人生。唯一聒噪的是知了,它的叫声与温度成正比,一声比一声嘹亮,把这个宁静的夏天午后叫得分外热闹。
夏天的风声最动听。桐树叶是“哆”、杨树叶是“来”、柳树叶是“咪”、楝树叶是“发”……风一来,它们相互一使眼色,便合唱起来,微风是轻柔的合唱曲,狂风像“关西大汉”,铜琵琶、铁棹板,唱“大江东去”。风的到来,把村庄笼罩在歌声中,摇曳在舞蹈里。风是夏天流动的音符,风吹到哪里就把欢快和歌声带到哪里。
夏天的雨声最美妙,有时轻柔,像一首婴儿催眠曲;有时轰烈,像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叮咚咚的。它在树叶上跳舞,敲打着门窗,也敲打着少女的心扉。小时候,最喜欢和小伙伴们赤脚在雨中奔跑,笑声洒满了整个童年。只是岁月沧桑,中年的我再也没有了那份在雨中毫无顾忌地奔跑玩耍的心情和天真,更喜欢坐在窗前,泡上一杯淡茶,捧一本契合心灵的诗集,伴着窗外的雨点,度过一个个下午。
夏天的夜晚格外热闹,为躲避太阳,蛰伏在阴凉处的虫儿纷纷闪亮上场,你一句,我一声,此起彼伏,把夏夜连成一片欢乐的海洋。河边的柿子林是个绝佳的乘凉胜地。大人们手摇蒲扇,坐在马扎上天南海北地聊天。小伙伴们跑累了,缠着二爷让他继续讲岳飞,二爷一捋胡子,捋出了白娘子,捋出了孟姜女……小河的蛙不知疲倦地叫着,给这个凉爽的夏夜增添几分诗意和热闹。
我喜欢去听每一个夏天,收藏一个个动听的音符,把层层叠叠的音符沉淀成一种美好的记忆,在余下的每个日子里,慢慢咀嚼。
(葛有杰 太康县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