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与妻儿去淮阳龙湖。
预报有小雨,阳光被云层遮挡,不用打遮阳伞了。天边的云层次分明,灰色、乳白色里露出湛蓝来,像调皮的孩童随意扯长了的彩色橡皮泥。
云天下,湖水浩渺,碧波荡漾,莲叶接天,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清甜的味儿。已过了荷花盛开的时节,偶尔有晚开的荷花,白或红,隐藏在如盖的莲叶里,宛如邻家害羞的小女孩。
租了条电瓶船。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汉子,眼睛不大,嘴角含笑,提醒我们穿好救生衣。船头劈开水,船帮激起水花,船尾也起了水浪。月贤把小捞网探进水中,说要在东湖捞个白龟,惹得船家笑。他说:“还是吃点莲子吧。”船紧靠着硕大的荷叶,挨挨擦擦地过,船速慢了下来。莲蓬在荷叶中亭亭举着。月贤也笑,收起捞网,探手摘了几支莲蓬。我制止不及,说:“等会儿上岸,咱买些再吃。”船家笑说:“孩子嘛,没事。”月贤剥着莲子,塞进他母亲嘴里。看娘儿俩吃得高兴,我咽了口水。月贤坏笑着,剥了几个翠绿的莲子,作势全扔嘴里,手到嘴边,拐了弯,塞进我口中。莲子香甜,沁人肺腑。
淮阳龙湖,国家级湿地公园,位于黄淮平原腹地,东西阔4.4公里,南北长2.5公里,围堤14公里,水域面积16000多亩,由西柳湖、弦歌湖、南坛湖、东湖连缀而成。湖中有画卦台、白龟池、弦歌台、司城贞子阁、陈楚故城、苏辙读书台;湖滨有太昊伏羲陵、曹植思陵冢、平粮台。
《诗经》中记录淮阳民风的有数十首,像“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等,广为传诵。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也多在此留下佳句,李白、张继、白居易、晏殊、苏轼、苏辙、辛弃疾、陆游……屈指数来,这些中国历史上耀眼的名字,为淮阳龙湖增添了厚重的文化内涵,也说明龙湖用美丽和神奇引燃了文学大家们的创作激情。
嘎嘎,几声鸭鸣。离船不远,有一群水鸭,欢快地戏水。它们快乐自在的身影,让田田荷叶受到感染,摇摇晃晃,舞一阙绿歌霓裳曲。几只不知名的水鸟,掠过荷叶,隐没进芦苇丛里,那里该有无数鸟巢吧。月贤脱掉运动鞋,把脚浸入湖水,不停拍水,水声和笑声相映成趣。妻也起童心,脱掉鞋,把脚伸进水中,拍打水。宽阔的水道上,行驶着很多游船,船老大互相打着招呼。游客们笑容满面,眉宇间弥漫龙湖的舒展、大气、宁静,目光里弥漫荷的温柔、明澈,灵魂里弥漫荷花圣洁的香气……
漫步在龙湖水上栈道,想起关于荷花的一个传说。荷花原是王母的侍女玉姬,思凡下界,王母知道后,用莲花宝座将她打入湖底淤泥。谁知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成为人间象征美好、坚贞、纯洁、谦虚、无邪、清正的花卉。
小雨一直没下,欣赏不到龙湖雨中荷的韵致了,雨中龙湖的荷,当有另一番的雅致灵动。离别时,心头升起不舍,与龙湖的荷挥手相约,明年再见,重逢时最好细雨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