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倩倩
“孩子,你与宋河酒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啊!”
父亲在世的时候,喜欢一边喝着宋河酒,一边讲述着我和宋河酒的过往情结:“你出生那年,宋河酒获得了‘省名优产品’称号,家里办喜酒喝的就是宋河酒,宋河酒是为你庆生的酒,这是其一;其二呢,你考上大学那年,家里办喜酒用的也是宋河酒,所以,宋河酒是你“跳龙门”的酒;其三,2004年,你考上了国家公务员,这一年宋河酒被评为‘中国驰名商标’,宋河酒和你一起进步着呢;其四,2009年,一晃将近30年啊,你的孩子出生,我们在老家宴请亲朋好友,喝的酒还是宋河酒!”
三代人,半世纪,一种酒,说不尽的情缘与别愁。
我从小到大对酒都不怎么感兴趣,但架不住父亲经年累月的感染,渐渐地对酒有了一些兴趣,直至慢慢地喜欢上了和我一同成长的宋河酒。
我对宋河酒的热爱,受的全是父亲的熏陶。但凡是男人,大体上都对酒感兴趣,父亲也是。父亲对酒的热爱,不很浓烈,较为温和,接近腼腆,堪称酒场上不多见的君子。父亲不嗜酒、不赖酒、酒风好,不以让人醉为目标,自己也极少被别人灌醉。这不光是母亲管得严,只要父亲在外面吃饭,母亲都会叮咛要少喝酒、多吃菜,更因为父亲的骨子里是一个自律克制、严谨持重的人。
父亲一生真诚朴实、待人友善,在乡里乡亲中有着极好的口碑,就像他名字中的“信”字一样,诚信、笃信、自信,值得信任。
父亲常喝的酒,或者说让他信任的酒,起先有十多种,后来只剩下两三种,宋河酒便是其中之一。我想,这或许是宋河传承自然、朴实无华的包装和一以贯之、坚守良心的品质,同父亲低调内敛、醇厚实诚的品格高度契合的缘故吧!
父亲颇为欢欣的事情之一便是闲暇时刻,叫上我的两个姑父、三个舅舅到家里喝宋河酒。相较于两个姑父,父亲更喜欢和三个舅舅喝酒。其中的缘由,我现场观战和琢磨了很久才明白。
父亲是家里的长子,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妹夫喝酒,父亲不喜欢劝酒。两个姑父不善于饮酒,再加上父亲一生与人为善,从来不摆老大的派头,也不想让两个妹夫喝多,自己也怕胜之不武,席间自然少了很多乐趣。而我的母亲在娘家是老小,有三个哥哥,父亲自然成了最小的姑爷。我的三个舅舅便常在席间联合劝酒、共同施压。父亲势单力薄,再加上其他人的怂恿跟风,母亲即便用再多的眼色,也使不上半点作用。在这样的半推半就中,便多了些野蛮的味道、亲情的浸润与喝酒的情致。这酒喝下来,往往要从中午12点慢慢地喝到下午三四点才结束。饭是吃不下了,一箱子宋河酒往往只剩下空瓶了。
我参加工作后,每次回老家,父亲都会在饭前兴致勃勃地拿出一瓶宋河酒,趁着母亲去厨房的间隙问我:“要不要来点酒?”我天生对酒不感兴趣,便摇摇头,如实地说:“我不想喝酒,您自己喝吧!”
这样几次后,父亲便有些失落,平常的日子不再问我喝不喝酒,只是拿出一瓶宋河酒,自斟自饮起来,但明显少了一些情致。
好几个大年三十的晚上,父亲早早地摆上宋河酒,劝说道:“今晚过年,你喝点小酒没关系,不会醉的!”我还没来得及应答,母亲便给他顶了回去:“小孩子家的,胃那么嫩,你老叫人家喝酒干什么?要喝,你自己喝,今晚喝多喝少随便你!”父亲便不再坚持。我被母亲解了围,顺势倒上一杯饮料,陪着父亲喝起来。
又过了几年,父亲显得有些苍老了,家里的大事也一件接着一件多了起来。孩子们买房成家,外孙、孙子出生,父亲都十分高兴,总不忘叫上亲友喝宋河酒。这期间,由于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我越发忙碌,很少会老家,也就没有顾得上陪父亲喝酒。
直到2010年4月,父亲因为咳嗽住院,被医院查出是恶性肿瘤晚期。那一刻,我拿着化验报告单,顿觉五雷轰顶,躲进厕所里泪如雨下。我们兄妹始终不愿放弃,辗转各地给父亲治疗。从此以后,父亲再也未曾喝过一滴酒。
5个月后,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万分悲痛之余,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责和悔恨始终缠绕着我:总想着来日方长,却忘记了家长里短。在父亲的有生之年,作为子女,我竟然没有遂父亲所愿——好好地陪他喝一次酒。父亲想喝的并不是酒啊,而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对子女浓烈的情和深沉的爱啊!
父亲,您一定不知道,您过世后,我不由自主地从超市买回来好几箱宋河酒放在家中,只是想再带回老家让您慢慢喝,只是想再听您讲讲我与宋河酒的故事。
父亲,您虽然离我们而去,但我一直没有忘记您的嘱托。每年春节、中秋节等传统节假日,我都会从商场买回几箱宋河酒带回老家,送给常与您喝酒的亲友,这么多年,始终如一,未曾间断。
父亲,现在的我已经喜欢上了宋河酒。只要有亲朋好友从外地过来,我都会像您一样热情接待。订好一家饭馆,带上几瓶宋河酒,在一起拉拉家常、忆忆过往。每每做起宋河酒的义务推销员,我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您叫我喝酒的场景。
父亲,不知您是否感受得到,纵使再忙,每一年的清明和冬至,我都会回到老家,带上宋河酒,虔诚地洒落在您的坟旁。如果您地下有知,来生我们还做父子,即便我不胜酒力,哪怕是一醉方休,我也一定会好好地陪您喝一次宋河酒。
父亲,可以告慰您的是,您的孙子已长大了,和您一样淳朴信义、真诚内秀,传承着我们家族好学奋进、坚定执着的血脉和基因。我时常和他讲我们爷孙三个与宋河酒的故事,只是希望宋河美酒也能为他未来的人生增色,并表达对您的怀念。
父亲,您常说,人和物,可贵的不是外在的光鲜形象,而是内在的恒久品质。父亲,您和您喜欢的宋河酒都做到了。您虽已逝,品德传家;宋河美酒,清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