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赞华是我大学时代的同窗好友。求学的时候,他性格直爽,为人厚道,我们常在一起咬文嚼字。毕业后走上工作岗位,各忙自己的事业,不敢懈怠,少有闲暇交往。前不久收到他的两本诗集,不禁感慨良多。赞华同志喜欢古体诗词,工作时公务繁忙,直至退休后方才重拾旧爱好,尽情地在诗词的海洋里遨游;他勤勉不辍,在古稀之年能取得出版两部诗集的成就实属不易。我真为他感到高兴。
古体诗词有着严格的平仄要求,即使是诗词大家,也难免在平仄方面颇费斟酌。赞华同志文字功底深厚,治学严谨,对古体诗词深入研习、揣摩,水平日渐精进。无论是《沁园春》《七律》《琴调相思引》,还是《山坡羊》,他都能应用自如。他以诗纪事,《戏说两石榴》《清明时节》《谷雨时节》《假日游》《春日游观》《万象迎春》《颍河独钓》……时时处处有诗。他以诗言志,人人事事入诗。
以诗言志。赞华同志爱憎分明,重情重义。他是土生土长的周口人,少年时贫困,是党和政府培养了他。他数十年来一直在周口工作,在这块人杰地灵的土地上深耕多年,对这方土地怀有无比深厚的感情。他感恩党和国家,感恩自己的导师、同事,在他的《七律·为仕感怀》(《七律·供职感怀(修改)和杜甫诗《江村》)中,都有表现:“谢党施恩供禄米,此躯解甲复何求?”在《自勉》中他说自己:“离岗焉容忘稼禾,黎民冷暖挂心窝……”他关心时政、心系天下,对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重大决策和取得的成绩高度赞扬。《七律·中秋月奇观》他说:“欣逢国泰民康乐,熠熠金辉满世间。”沈公发启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心怀感恩,作《沈公赞》,情真意切,令人动容。他在《海南越冬记》中说:“老如候鸟两迁徙,国泰民安喜寿延。”在《沙龙合唱团》中说:“东方红里颂先导,祖国曲中思舜天。银发有心余热尽,青春无悔赤诚捐。” 在《退而乐》中写:“退休生活尽随心,行事勿需请示人。书山约伴常攀登,诗海无涯有知音……若非盛世送太平,老叟焉能乐津津。”
古体诗尚能应用自如,在非律体诗中,赞华同志更是将自己的爱国爱党之情表达得酣畅淋漓,《回眸二零一二》《祖国颂》《“八一”颂》《忆伟人——纪念毛主席诞辰117周年》《香港回归感怀》中,处处闪烁着思想的浪花。“……总领沉稳更睿智,治国硕博善理财。接班自有众豪俊,一路高歌向未来……”在《无题(二)》中,他写道:“……独那铮铮铁骨,令人钦敬;更有清廉刚正,可泣可歌!耻为升迁跑要送,贵在救民于水火。看历史潮流滚滚去,唯圣贤英名光照日月。”
以诗传情。赞华同志退休后关心时政的热情不变,关注民生的赤心不改。他时刻把普通百姓的冷暖挂在心上,《访深山独居户》:“群山环抱状如盆,世住茕茕独户民……莫道门礼尚薄,亲情满满古风淳。”《七律·盼子归》中写道:“老妇空巢时日捱,朝思暮想未归孩。望穿秋水竹双杖,皱断春山泪满腮。若不当年思富切,何来今岁盼亲哀。居家团聚倍觉暖,胜却腰缠万贯财。”表现出对空巢老人现状的关注。天下雨,他首先想到的是农民的墒情和收成,在《问天·悯农》:“兔年旱涝多失衡,冬麦数月无墒情。秋禾先干后连阴,谁知收获有几成?”他的仁德之怀也在多篇诗作中有体现。《有感子路被害者孝》中他写道:“惜哉二老已过世,欲尽儿道知何边?人间万事须及早,莫待境迁空留憾!”《致儿孙》中说:“椿萱尚无可忧处,唯愿兰桂齐腾芳。金山银海固可贵,怎抵平安与健康!” 对父母兄弟,他怀有感恩之心,深为不能尽孝而愧憾。《七秩生日感》中,他写道:“跪乳之恩何以报?仰望九霄问苍天!”《草堂椿萱之追思》写道:“常思报恩苦无路,行孝一场在梦里,吟罢低眉泪如注,此憾绵绵未终期。”《七律·清明前夕痛悼父》写道:“老父洪恩重于山,一滴未报愧难眠。”他在《七律·乡愁》中说:“日曜九州今胜昔,兴业十亿慨而慷。苍苍白发归故里,追忆椿萱泪两行。”《惊悉马航失联》中说:“上帝枉将香火受,缘何不佑众苍生。”
赞华思想通达、襟怀坦荡。他思考人生,劝世人珍惜亲情,安享太平,及时行孝。在《浅议酒色财气》中总结:“人生百年须珍惜,立德行善常修身。功名利禄等闲事,留取清正满乾坤。”甚至在看一部电视剧之后,总结出《最是无情帝王家——反看〈康熙王朝〉》:“还是平民百姓好,食宿一起,冷暖共榻;再来小酒一壶菜一碟,比那神仙潇洒!”叹人生苦短,《叹无为人生》:“已过七秩庄周梦,往事如烟何计评。宏志随风飘万里,群书催我起三更。愧持官廪千升米,难报春晖一寸情。安得生来倚天剑,劈波斩浪缚长鲸。”在《笑看人生》中说:“行仁自会民心聚,尚义必能天地长。”《山民一喜鹊》中说:“山民自有山民乐,胜过王侯漫品茶。”
赞华同志取得这些成绩,在于他的刻苦勤勉、发奋不止。退休后他本可以选择安逸的生活,但他为了研习诗词苦读不辍,甚至到了如痴如醉、呕心沥血的地步,在《自嘲》中,他写道:“镜里秋霜盖满头,朱唇皓齿几多休。当年鲁迅为骁将,今日愚翁做老牛。碌碌光阴学业废,茫茫岁月仕林游。古稀之年始发奋,学步邯郸笑九州。”《偶成》中他写道:“别家有梦游三界,痴子无眠起五更。走墨一行一拭泪,习文几载几生情。”《七律·雨夜赋闲》:“往日无心习韵律,如今有志做学生。桑榆晚暮从头越,酷爱书山万里行。”《七律·雨落春城》中他这样形容自己:“痴翁觅句鬚三,偶获华章喜入魔。”《无题(一)》中,他写自己:“老来发癫恋笔耕,辗转反侧盼黎明。充栋汗牛梦里有,累断三筋笑痴翁。”《七绝》:“夜半无眠忙起身,三修诗稿力求臻。忽闻雄酉声声唤,已见东方红一轮。”《槐之诉》中说:“花凋叶落韵犹在,雨打风吹志愈刚。”他的诗集《平水韵七律》中收录的多篇次韵苏轼诗和杜甫诗,词句工整,佳句频出,也得益于他治学之执着、严谨。
在心言志,发言为声。赞华同志写诗不为出名,不为谋利,全凭自己的喜好;他追求真性情,表达自己心中所想,正如他在诗中所言:“拙诗六百三年出,难有花香多芜。瀚海未敢潮头立,句句发自内心处。”“桑榆暮年从头越,尺寸长短何须顾,借此成集谢知音,自娱娱人已满足。”
行文至此,我不禁回忆起大学时代的赞华来。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我们年少,思想单纯,书海泛舟,苦中作乐。他淳朴、直爽,重情重义,热爱生活,敢于表达自己的思想。面前的这两部诗集,赞华以从容之笔,描述出自己的精神世界,还是这样的明媚和激扬。纵使人海茫茫,年岁匆匆,当年那个激扬文字的少年从未走远。
老骥伏枥,壮心不已。退休后的若干年里,有赞华这样的老友陪伴、引导,其实我们都可以走得更远。
有生之年,愿赞华能有更多更好的作品。
■刘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