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贞的节气,再一次失约时令
日历上的大雪,纸片般
有着干净的白色姓氏、白色名分
和,白色谎言
在梦里,她不停地拆洗山水
填词造句,培花植草
让温暖辞掉眉梢上的倦意
让善良找准栖息的经幡
那时候的灵感,都带有溪流的娟丽
从一些故事里飞出来
杜鹃画眉云雀黄鹂珍珠鸟
也应该是一封信的
称呼、正文、结尾、署名和日期
朱颜辞镜,宛如
草拟的旧址里,已不复安眠
偶尔失神,适宜表述
适宜,涂成急就章:
剔除所有的意象和修辞,剔除滚烫的热泪
喟叹与风声
当一张白纸倾斜在油灯的脚跟
她只身一人,缩为标点
冬天,是漫长的无字之书
大雪过后,日子就像一根软刺
只剩下隐约的疼——
“在深夜,婴儿的啼哭声大于一切黑暗
唯有以吻封缄,才能把寒冷吹薄”
秘雪
她轻薄、放肆
尾随你、扑向你,钻你脖颈、咬你
她低矮,卑微
在树梢,在房顶,在淤泥里
她处处留白
毫无疑问,她是称职的艺术大师
有大师固有的秉性,偏执、倔强,不可一世
以孤独为荣誉,视万物为情敌
她有洁癖——
你弄脏她,她就死
御寒术
寒冷已恭候多时。此刻人间
尚无人,敢与叫板——
凌晨两点钟的街道,和值班室
一样寡言。遭人白眼
廊檐低垂。一个流浪汉
贸然跳出来。黑夜像口深井
他在底部,潜伏已久
深夜带孩子来看病的
这位母亲,头顶虚拟火焰
我正设法,让其冷静
在尘世,他们各有一招御寒术
恕我无知,徒生怜悯
假如寒夜暂时还没有
将他们打倒,就不能说世人
已彻底战败③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