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校五十周年校庆公告,又想起匆匆而过的1994年至1996年,许多师长、同学本已模糊的脸又渐渐清晰起来。
两年时间很短,犹如白驹过隙,但两年的学习生活,见证了我们的青葱岁月,成为我们人生中最快乐、最难忘的日子!每每梦中,还和同学一起徜徉在母校那温暖的阳光里。
母校始建于1973年,校园位于周口市区七一路和大庆路交叉口,大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周口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当时学校有十个系、十多个专业,学制两年。因为在校学习时间短,毕业时许多同学都有意犹未尽、没有上够的感觉。
学校占地面积不大,但布局精巧。坐2路公交车到周师站下车,进门沿路向南走,首先看到的是一幢长长的东西向教学楼,中文系、政史系的教室就在这幢楼的三楼。移步南行,左右皆是长着松柏绿草的花园,后面是高高的实验楼,也是学校最雄伟的地标建筑,数学、生物、化学、物理等系师生在这幢楼上课。穿过实验楼一楼铺着水磨石地板的大厅继续向南,西面是女生和男生寝室,东边是音乐系的练功房和学校的大餐厅。餐厅里的餐桌简陋且数量不够,许多同学常常蹲在地上边听校园广播边吃着萝卜白菜冬瓜片。周末舞会常在这里举办,为校园生活增添了不少亮色。再往东南角走,就是大操场,有标准足球场和多个篮球场地,偶尔举行的足球比赛让我们刚入校的农村学生大开眼界。许多同学秋季开学第一节体育课便是在这里拔草,或平整雨季留下的沟沟壑壑。每到周末晚上,同学们爱约上好友在这里一边轻松散步,一边谈论诗和远方。
校园里长着许多高大的泡桐树,笔直的树干,庞大的树冠,每到春天就开出淡紫色的花朵。花朵像喇叭,一串串地簇拥着,四处飘香,很是好看。因为校园面积不大,角角落落我们都去过,有时是为了寻找打飞的乒乓球,有时是为了迎接检查打扫卫生。
那时候中文系名师荟萃。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很多,印象深刻的有邹文生、刘明钧等。他们学为人师,行为世范,言传身教,传道授业,为同学们打开了一扇扇文化之窗、开启了一座座知识殿堂。依稀记得老师们为我们讲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时的诗化语言;引领我们穿越时空、对话先贤时的循循善诱;讲授《高女人和她的矮丈夫》时的入理分析;朗诵《沁园春·雪》时的磅礴气势和忘情投入。
毕业十年,我们开始组织五年小聚、十年大聚的同学会。每每举办时,我们都提前向老师汇报,邀请参加。久别重逢,紧握老师的双手,再看那慈祥的面容,总有一种亲情在血脉中澎湃。举杯之前,我们一一向老师汇报自己的工作生活、喜怒哀乐、点滴成就。最后,总是掌声恳请老师为我们再上一课。
岁月匆匆,师恩难忘。这些曾给予我们无私帮助的师长大多已经退休,有的已随子女迁到外地居住,有的已与世作别。每每忆起他们,除了思念,心灵深处总有空空如也的感觉。
那时候的课堂严肃活泼。由于大多数同学来自农村,经过三年苦战考上大学后仍对学习保持着热情。记得开学第一天,同学们精神抖擞、情绪饱满。周老师用温文尔雅、语重心长的讲授为我们开启了崭新多彩的大学生活。上课时,同学们一个比一个到得早;课堂上,大家认真听讲,细心笔记,不懂的问题及时请教,有时会为一个问题和老师讨论许久。晚自习时,辅导老师常常走下讲台,和同学们围坐在一起,答疑解惑,谈天说地。教室熄灯了,就秉烛夜谈。
因为学的是中文,我们都比较喜欢写作课。记得年轻的王老师挥舞手臂大声朗诵“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时的激情澎湃;记得他把课堂搬到周口关帝庙,带着我们边游览边讲授写作方法时的娓娓道来;记得他对我们“好好学、坚持写,会写出名堂”的鼓励。
在老师的鼓励下,我们还参加了自学考试,许多同学在毕业当年就拿到本科文凭,为后来的工作调整或职称晋升积累了条件。部分同学还自学了大学英语,一位同学在雪地里大声朗读“英语100句”时的情景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学校图书馆藏书很多,我们在老师的指导下经常去借阅,每学期都能读上几十本。《红楼梦》《热爱生命》《平凡的世界》《静静的顿河》等都是我们非常喜欢的。一些同学写的读后感还在报纸或电台发表,拿到稿费后常常请同学们边吃瓜子边讨论,像开作品研讨会。
正因为这两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一些同学考取硕士研究生,走上高校讲台继承老师的衣钵;一些同学在机关单位逐渐走向更重要岗位;一些同学成为各重点高中业务骨干,甚至成为中原名师;还有更多的同学甘作人梯,一直坚守在农村中小学课堂,默默无闻,无怨无悔,青丝熬成白发。
母校重视素质教育。校团委、学生会成立有书法、音乐、舞蹈、乒乓球、无线电等各种协会或兴趣小组。中文系楼下有水泥乒乓球台,大家下课就跑下去打上几拍,因此中文系在参加学校比赛时总能获得佳绩。校党委宣传部成立有校园广播站、陈楚风文学社、团内通讯社等新闻和文学机构,还曾邀请南丁、墨白等文化名人到校讲课。我喜欢新闻写作,还清楚地记得校党委宣传部的许老师手把手教我改稿时的情景。学校每年还组织庆“五四”晚会、迎新生晚会、元旦晚会、歌曲比赛等。同学们很喜欢这些社团文体活动,积极参加,努力找到归属感。
当时交通不发达,大部分同学几个月才回家一次。每到周末,有的同学喜欢呼朋唤友到工农路小洞天餐馆花上十元钱搞小型聚餐;有的同学喜欢到八一影院或天平影城看《魂断蓝桥》等电影,个别男生还跑到五一路看通宵录像或打台球;有的同学喜欢到古香古色的凤凰台或热闹的荷花市场购物;有的同学喜欢结伴到周口人民公园拍照,沿着长满青草的沙颍河堤向东去看窄轨小火车;还有的同学为补贴生活,利用课余时间做家教,或在校园摆地摊。
当时,每个学生每月有八十多元的生活费,由生活委员以餐票形式发放。女生饭量小,餐票有节余,男生饭量大,不够用。一些女生主动拿出多余的餐票支援男同学,男生也时常买来零食以表谢意,友爱之情亲如兄妹。
青春,留不住;青春,回不去;青春,只在梦里。两年的大学生活一直温暖着我、影响着我。我爱母校,更爱教育、关心我们的老师。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为母校而骄傲;无论岁月如何变化,都阻挡不了我对母校的思念。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