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3月02日
第10版:晚晴

母亲的回忆

■毛德民

贴上对联,吃完饺子,我和91岁的母亲坐在屋里,老母亲又回忆起了过往之事。老年人的特点是旧事忘不了,新事记不住,毕竟已到高龄,事情只能记个一星半点。

母亲说起了我的父亲。父亲1945年报名当兵,当过班长,曾去淮阳保卫地委和薛专员。后来,有9名警卫员被郭馨波的队伍给活埋了,家里人知道后,以为是我父亲这一班人,就委托人前去打探消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就是父亲那一班人。不料,一个月后父亲竟然回来了,说被活埋的不是他们9个人。

攻打鄢陵和许昌时,父亲都参加过。他说在攻打鄢陵时,还把一个伪镇长击毙了。攻打许昌时,条件很艰苦,他们经常吃不上饭,偶尔发一盒罐头充充饥。父亲南下时,母亲有病,是听说父亲被活埋时给吓的,父亲和领导说要回家种地,领导很不情愿地批准了他的请求。因为父亲上过4年私塾,写一手好字,这在当时是很难得的。

母亲又谈起了我的二舅。二舅也是很早就参加了革命,起初在崔桥跟着蔡平区长干,区里的干部经常为老百姓担水、扫院子。二舅他们还自己磨面、蒸馍,蒸的馍都放在我姥姥家里。因为区上不稳定,敌人说来就来,敌人一来,他们说走就得走,馍放在姥姥家保险,啥时间回来都可以吃。春节时,蔡区长还到姥姥家拜年,送了一块匾,匾的两边挂有绣球。母亲说,我家的门还是蔡区长找木匠师傅做的。

二舅名叫玉美,跟着蔡区长当通讯员。蔡区长第一次见到二舅时,惊奇地说:“玉美,终于找到你啦,咱们逃荒失散后,我天天在找你。”说得和真的一样。蔡区长比二舅大十多岁,平易近人,爱说笑话。有一次,二舅跟着蔡区长动员群众,在许庄遭遇敌人,他俩立即把手枪埋在地下,蔡区长借来老乡的锄把,戴上草帽锄起地来,二舅找个篮子,拿起铲子割起了草。当敌人问蔡区长去崔桥怎么走时,蔡区长装成哑巴,躲过了敌人。好险呀,蔡区长不是本地人,若他开口说话,必定会被敌人识破。

那时有个“老虎队”,见到共产党员就杀或者活埋。区队没有个安生之地,今天住这儿,明天住那儿。安全起见,他们每到一个村就和那里的当家人拜把子。二舅曾给母亲一件红毛衣,母亲不敢穿,怕被说通共产党,会带来灭顶之灾。当时的反动武装扬言:谁要是参加八路军,就把他家的祖坟挖三丈深。

我姨也经常在区上走动,还参加了共青团,可惜没有文化,干不了大事。我姨跟区上的青云姑娘很要好,她是扶沟县城里的人。青云看中了我二舅,想和他结为百年之好。二舅也没啥意见,因为志同道合,都是革命同志。可这件事我大舅坚决反对,他认为,城里人不会种地,干不了活,不如找个乡下姑娘。二舅没有争辩,听了大舅的话。后来,二舅和东店的韩秀兰结了婚,韩秀兰的哥哥韩文然也是很早就参加了革命。部队进军海南岛时,他被留下来垦荒,后来当过阳江的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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