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作家曹乃谦从山西大同赶到北京，住进了宣武医院。恰恰在他患脑血栓的这十几年，完成了最大的心愿，写完了“母亲三部曲”，其中《清风三叹》已于近日面世。 2007年秋天，曹乃谦第一次脑血栓发作。得病后，他最怕的是再也不能写作，“这可要了我的命”。 曹乃谦一直有个感觉，他来到这个世上，就是为了写母亲。其实他所说的母亲是他的养母，“我被母亲从下马峪背到大同，用小米汤喂活，用白菜山药蛋做的大烩菜养大”。 他回忆说，早在1997年，母亲就有了幻视幻觉病，为了伺候母亲，自己只好停止了写作。当时老作家汪曾祺给他建议说，可以不写完整的，先做些资料，每天三百五百字地积累起来，以后备用。听从汪老的建议，曹乃谦开始积累长篇小说《母亲》的素材，“我不写整篇的，写简短的资料，有的只有几个字，如‘背母亲过冰河’”。 2002年，曹乃谦的母亲去世后，他决定开始写长篇小说《母亲》。2005年在香港浸会大学做访问作家时，一个月当中，他哪儿都没去，写出了《母亲》的开头部分。“我有个毛病，写作时很投入，每当写母亲的时候，总是要伤心流泪，有时候就痛苦得写不下去”，于是他把长篇小说《母亲》搁置了下来。直到2012年他才接着写《母亲》，但写着写着，第二次脑血栓发作。 当时大夫告诉他，情绪悲伤也会引起脑梗，严重的还会引起瘫痪和死亡。曹乃谦吓得又把《母亲》停了下来。自那以后，他就尝试用一题一题的方式来写母亲，于是便有了《初小九题》《高小九题》《初中九题》《高中九题》。因此，便有了“母亲三部曲”的《流水四韵》，以后又有了《同声四调》和《清风三叹》。 曹乃谦说，他写母亲，主要是凭记忆，但也专门采访过一些知情人。记得小时候，村里叔伯二哥对他说过“你妈可厉害呢，狼也怕她”。积累资料时，为了解这个事，他专门回村采访，叔伯二哥给他讲了三则母亲与狼的故事，还讲了母亲在结婚时一直不睁眼，人们以为娶回来一个瞎子。可后来当母亲把眼睁开时，二哥说：“哇——人们都看见了，好大好亮的一双眼。”他把这个故事也写进了作品。 曹乃谦说，母亲在他的文学生涯中，扮演的是主角、主人公。除了“母亲三部曲”，他的其他作品里，几乎都有母亲的影子。母亲还是他写作的支持者和原动力，因为母亲说过“俺娃喜欢书，以后也能写书”。 （选自《北京日报》 路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