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儿时的记忆越发丰满,往事历历,浸染在每次回眸中。
那时的农村是贫瘠的,记忆是灰色的,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偶尔过辆汽车,小伙伴们欢呼雀跃地跟着奔跑,尘土飞扬中,汽油味是那么好闻。平时见不到肉星儿,零食更是缺失,偶尔爆一次玉米花,就是最好的零食。秋收的时候去田里烧烤,毛豆、红薯、玉米棒子,随着烟火冒出香味,偶尔捉到几只蟋蟀,穿在一起烤出肉香,灰土掩盖的小脸上满带幸福。小伙伴们会用空的瓶子偷偷装点白糖,去酿醋的人家里灌上一分钱的米醋,这就是小时候最可口的饮料。有次上学路过“村中首富”家门口,看老奶奶吃白生生的豆腐,好生羡慕。童年,带有最自然的快乐,但回忆起来,却又有点心酸……
母亲是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勤劳、隐忍、节俭的品质,对我影响很大。母亲有经济头脑,记得我六七岁时,母亲就利用自家的责任田种植棉花,在家里养猪、喂鸡鸭,供我们兄妹几个读书。养了一两年的猪,自家人是舍不得杀掉吃肉的,会卖到食品站屠宰,每次猪被捉走时的哀嚎声,都会撞击我幼小的心灵。鸡蛋一般也是吃不到的,母亲总会囤起来,用于亲戚邻里之间走访。只有我们过生日的时候,母亲会煮几个,先在我们头上滚一滚,寓意驱邪去病。
记忆最深的,是母亲种棉花的事。夏天,母亲早出晚归去喷农药,打花杈子,秋天到了,我们兄妹几个就得去地里拾棉花。有一年中秋,在田里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因为没拾完棉花,还不能回去,只能望月思饼。钻在一望无际的棉花地里,拾不完的棉花,有时赶下雨天来不及,就连棉花壳一起拽回家,晚上在煤油灯下继续剥。天气好时,要晒棉花,棉花就在我们手里,反反复复掏出、晾晒、装袋。那时对于棉花,真是又爱又恨,说不出来的情愫。劳动产生果实,到了深秋,我就和父母拉着架子车去卖棉花,每次卖了棉花,母亲总会拿出一点钱来,买点花生犒劳我们兄妹几个,那花生格外香,直到现在,依旧回味悠长。
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的增长,如今的生活和过去有着天壤之别,一如丰收的金秋。
看每年的花开花落,树叶青了又黄,黄了又青,日历翻飞,时光荏苒。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看那果实挂满枝头,看那片黄澄澄的玉米,好一个硕果累累的金秋。
(师国民 郸城县公安局丁村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