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07月02日
第07版:文化周口 PDF版

第六章 书法丹青称双壁(二)

(接上期)

张伯驹为什么最喜画梅、兰、竹、菊呢?因为这四君子最能彰显文人的情操与人品,是历代文人墨客托物言志之物。张伯驹画作的风格多为简洁、淡逸、雅致,耐人寻味。他笔下的红梅一枝,风骨卓然;垂杨飞絮,飘逸清远。

但他画得最多的还是兰。兰,亦称兰惠,享有“百草之长”“花中君子”和“空谷佳人”的美誉。其香清幽,其色脱俗。孔子曾道:“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因穷困而改节。”因而,兰被视为高尚情操的象征。

张伯驹笔下的兰草,自然寄托着自己的寓意和人品的追求。张伯驹不愧是画兰的高手,线条流畅生动,常常是寥寥几笔,设色雅致,便画出了兰草婉约宜人的风姿,柔美舒放,有超尘出世之趣,给人以幽邃高雅的净化感。那种特有的风格是谁也模仿不了的,笔意绵绵,气脉不断。张伯驹又常在画作上题字“楚泽流芳”,更加彰显了清幽娴雅的意蕴、淡泊高洁的情怀。

张伯驹绘画的代表作品主要有《楚泽流芳》《墨兰》《垂杨飞絮》《大地皆春》《菊》《梅菊》《红梅图》《梅兰》《一枝初开》等。

当代著名学者冯其庸先生对张伯驹的绘画,主要是所画的兰、梅评价甚高,他说:“至于张伯老的兰花,我认为上可以继承赵孟頫、文徵明,下可以并肩薛素素。他的梅花画法,也是另辟蹊径,与众不同。”

张伯驹除了自己单画梅兰竹菊以外,也常和夫人潘素合绘一些花鸟、风景画作,例如,他曾和夫人潘素画了一幅《枫菊图》,颇为清雅。这幅画被他的朋友王世襄看到了,便写了一首诗赠给张伯驹:“银锭桥西宅不宽,黄花红叶耐霜寒。分明自写双清影,寄与词人作画看。”

这首诗不乏幽默的打趣成分,但从中也不难看出张伯驹的人品与画风。

还有一次是1979年2月,张伯驹夫妇和刘海粟先生合绘了一幅《芭蕉樱桃》,海老绘芭蕉并题“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张伯驹在画上画了樱桃,并在左下角题写了“伯驹自赏”几个字。这次合绘,成了刘海粟和张伯驹绘画艺事上的一段佳话。

张伯驹和夫人潘素合绘的画作主要有《梅石图》《兰石图》,潘素画石,张伯驹画梅或者兰草,各呈其长,又互相配合,相得益彰,那峻拔的怪石旁一枝红梅或一丛兰草,真是刚中见柔,劲健中不乏高雅之趣。

张伯驹夫妇合绘的画作还有《岁朝图》,张伯驹画梅,潘素画竹子。

在绘画方面,张伯驹夫妇和张大千先生还有一段“隔海补丹青”的故事在画坛广为流传。

这段故事也要从1979年说起。这一年,港澳好友邀张伯驹前往香港举办画展。张伯驹夫妇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激动,国家有关方面鉴于张伯驹在海内外的影响,也希望他能够利用各种关系,多方开辟渠道,为完成国家统一大业多做工作。这当然也是张伯驹晚年最大的心愿。他首先想到了正在台北摩耶精舍居住的老朋友张大千。

张伯驹与张大千的最后一晤是1948年的农历九月,谁知道这一去却是关山万里,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如今,有了去香港的机会,有了与张大千联系的机会,张伯驹自然不会放过,但当时海峡两岸仍然不通书信,怎么办呢?还是潘素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想到最近常有香港的朋友来京,何不请友人捎给大千两幅画呢?于时,张伯驹让潘素把新近才作的两幅《南国芭蕉图》带给张大千,他要请大千在画上补笔,于是张伯驹给张大千写了一封信。

画与信准备好后,恰逢香港的一位余先生来京,便委托这位旧友将书画带给张大千。

再说张大千接到张伯驹送来的书信和两幅画后,也是非常激动,不久,就在两幅芭蕉图上分别绘一波斯猫、一素装仕女。

这一段佳话,想来可载入我国的绘画史册而流传后世。

最后,我们总结一下张伯驹书法、绘画的特色,那就是,张伯驹的书法、绘画因其深厚的文学底蕴而形成一种书卷气浓郁超俗的风格,又以其收藏之富、眼界之高提升了他独特的书画艺术。很多人评论其书法、绘画,似乎有碑有帖,有宗有派,又似皆无,似古代某家又不似,最后只有说张伯驹本人才有这种风格,找不出第二人与其相似。不错,艺术的生命力就在于独创的个性,在于另辟蹊径,走出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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