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存有两把妈妈织布用过的梭子,一把是黑牛角制成的,很瓷实,有点沉,一把是枣木做的,稍轻,由于经年不用,都失去了它们该有的光亮。
上个星期天,艳阳高照,虽然是深秋,却令人感到春天般的温暖。我和姐姐、弟弟不约而同去帮父母进行卫生大扫除。父母已80多岁,精神、体力明显不如前几年,可倔犟的他们仍坚持独立生活。为了打扫得更彻底,我们把家具一股脑搬到院子里,全部用抹布仔细擦拭一遍,墙角、地面、门、窗也认真清扫干净,棉被、棉衣全部拿出来晒了。我们把父母保存多年但毫无用处的旧物全部清理出来,不准它们再进屋。父亲看着有些心疼,也自知毫无用处,只好任由我们丢弃。
忽然,听见姐姐说:这两把老织布梭子放在哪儿都碍事,有空烧了算啦。随手扔到柴堆旁。父亲说有一把是牛角的,我一听赶紧对姐姐说:这些都是古物啊,我保存着吧!细看牛角梭子,是由两块牛角拼接而成,在不用胶粘又不用钉钉的情况下,接缝处严密地卡着,这技巧真正彰显了工匠高超的技艺及智慧,让我惊叹了好久。
昨晚,我回到家里,又仔细端详这两把梭子。记忆的闸门打开,儿时的许多事情竟然如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与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在眼前。
看到它们,我仿佛回到童年,看到了妈妈在纺车旁纺线及飞梭织布的身影。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各家生活用品大都是自给自足。我们全家穿衣几乎都是靠妈妈、奶奶纺纱、织布,再熬夜缝制的,裁衣剩下的碎布及旧布再千针万线纳成鞋底儿做鞋。由于布料来之不易,一件衣服老大穿了老二穿,甚至老三穿,烂了补补再穿,在当时这是很正常的事。人只要冻不着就行,不敢奢望其他。对比一下现在的生活,各类衣物应有尽有,感到好像住进了天堂。
再看梭子,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影《牛郎织女》,感觉父亲每天下地种田,犹如那勤劳的牛郎,妈妈就像那传说中善良的织女。父母每天要做早工、中午工、下午工,间隙还要做饭、喂孩子、洗衣,织布做衣大都是熬夜完成,生活的艰辛,真是无以言表。
望着这两把梭子,我又想起了古诗《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趁父母还在,应该好好孝敬他们,以免留下“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这两把浸满了母亲心血与汗水的织布梭子,对我来说真是无价之宝,它们饱含母亲对儿女的疼爱。我定好好珍藏。
(张桂香 周口六一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