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贞洪
一
草原注定是寂寞的。据说，到草原旅游的旺季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而7月至9月是最佳的时节。这三个月，气温比较高，而且草原已成花海，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当然，不是说冬天就不可以到草原游玩，但是白雪皑皑，气温极低，你得做好挨冻的准备。况且，草原被白雪覆盖着，极目是晃眼的白，你游玩的兴致可能会打折扣。
只有几个月，草原上是热闹的。你说，草原该有多寂寞！不过，这没有影响草原的勃勃生机。
辉腾锡勒，蒙古语意为“寒冷的高原”，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中南部，阴山北麓，海拔1800多米，东西长100公里，面积有180多平方公里。辉腾锡勒草原虽然没有呼伦贝尔大草原那般的辽阔和瑰丽，但是她的美，我觉得妩媚不做作，摄人心魄，即便离开她不久，依然会让人魂牵梦萦，就仿佛是热恋中的情人，分别不久就有想再见她的冲动。
来到辉腾锡勒草原，你会有心灵得以一次彻底净化的感觉，因而对于书中唐代以后很多道士、和尚隐遁于此的记载，也就不难理解了。这里远离钢筋水泥的城市，这里远离尘嚣，这里远离世俗，这里远离一切的一切。据介绍，清朝康熙皇帝也曾到此游览。看来，辉腾锡勒也是沾了一些名气的。
二
正是盛夏时节，骄阳似火。这天，午饭吃得迟了些，从呼和浩特市出发到辉腾锡勒草原，得坐约三个小时的大巴。将近辉腾锡勒草原，远远地便可看见密密麻麻的风车，像草原卫士一样矗立在那里，显得威武雄壮。风车间或转动长长的风叶，又像是在欢迎我们这些远方的客人。到达草原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洒在大草原上，绚丽多姿。远处有一群牛羊未归圈，还流连在开满小花的草丛中“浅吟低唱”。我蓦然忆起了南北朝时期的一首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份恬静的美，用任何华丽词藻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下得车来，满眼是绿。呼吸着散发淡淡青草香味的空气，一路的颠簸疲劳顷刻烟消云散。夜宿蒙古包，我们像赶集一样，拖着行李箱，亦步亦趋兴匆匆来到了蒙古包前。虽说是蒙古包，却发现并非是用毛毡布搭建，而是用钢筋水泥建造起来的，像孩提时代在农村见到的谷仓。一个挨着一个，蒙古包门上方标着号码，就像宾馆的房间号一样。一长溜儿的蒙古包，外墙是统一的乳白色，远远看去，倒也成了草原上的一道亮丽景观。两个人住一个蒙古包，蒙古包里的设施很简单，两张木板床，床上各有一床潮潮的被子。一间很小的卫生间，卫生间的水极冷，是那种彻骨的冷，大抵是地下水之故。用冷水洗个脸，最多一分钟时间，我的手就冻僵了。幸好有一个热水瓶，否则刷牙成问题，要是用这个水刷牙，结果可想而知。一切安顿完毕，草原的夜色已浓，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距离蒙古包不远，就是游客吃饭的餐厅。步出蒙古包，微风徐徐，气温也比白天低了许多，一件T恤衫就显得有些凉了。见同行的女同胞们都已披上外套，我担心自己会着凉。
来到草原，肥美的羊肉总是要品尝的，否则会有未到过草原的遗憾。有肉无酒，似乎少了点什么。正商量着是否来点酒助兴，饭店的两位穿着蒙古族服装的姑娘，一位倒酒，一位手端酒杯，轮流给游客敬酒来了。随着悠扬的祝酒歌，每位游客都喝上了姑娘们送上的一杯白酒，披上了象征吉祥的哈达，这多少给枯燥的吃饭时间增加了一些兴味。蔬菜少是少了点，虽说不能让每位游客都吃得尽兴，不过也还觉得满意。据说草原上的食材匮乏，要运到草原不容易。
晚饭后是篝火晚会。说是篝火晚会，却没有篝火，一群年轻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随着激昂的音乐疯狂着。同行的几个年轻人加入了跳舞行列。这是年轻人的节目，我还是知趣地回蒙古包休息了，一是因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睡意渐浓，二是因草原晚上的温度实在太低了。
一夜无话。
三
蒙古包的隔音效果不好，天还未亮，就被隔壁蒙古包游客的嚷嚷声吵醒，原来是要看草原日出。一看时间，才凌晨4点。干脆也起来，凑一凑热闹吧。
曾经在黄山看过日出，那气势磅礴的日出景象，至今记忆犹新。在草原看日出是否另有一番情趣呢？于是多了一份期待。天蒙蒙亮，睡眼惺忪，迎着风，走在开阔的草原上。身上裹着棉被，仍然冻得簌簌发抖。冷，却快乐着——想到即将看到草原日出了。坐在草地上看着东方的天幕，静静地等待着。云彩看上去是懒懒的，呈横条状，不规则地飘浮着。四周静悄悄的，我仿佛听到了小草拔节的声音，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虫鸣。不远处，三三两两看日出的游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或许是不愿搅乱草原的这份宁静。游客或站或蹲，皆缩着脖子，倒不像看日出的样子，颇觉得滑稽。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慢慢地，天边出现了红红的一片，太阳似乎等不及要出来了。大家都兴奋地欢叫起来。一点一点，太阳探头探脑的，犹如与游客躲猫猫。过了不久，兴许不想辜负游客们，远远的地平线上，一轮圆圆的太阳突然喷薄而出，就像燃烧的火，蓦地映红了东边的云彩。随着一片喝彩声，大家手中的相机“咔咔”响个不停，谁都想留住这美丽的一刻。
草原上的日出，犹如草原上的汉子，粗犷、豪气！
四
看过草原日出，自然要欣赏大草原的自然风光。
到草原总是要骑马的，骑马看景想必是另外一番景致。每人交上几百元钱，就有一个游览套餐，包括骑马、到草原深处的蒙古包体验草原人家的生活和习俗。也有几位同行的游客因为嫌套餐贵，自由活动去了，惹得导游小姐一张俏丽的脸瞬间失色，原本柔美的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柔美了。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祖国的山山水水连着我的心，决不容豺狼来侵犯……”策马飞奔在广袤的草原上，有威武雄壮的气势，就像自己是一个保卫边疆的战士。
徜徉在草原上，脚下的草是柔柔的、软软的，你可以什么都不想，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走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与小草来一次亲密接触，望着蓝天白云发发呆。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男儿血，英雄色。为我一呼，江海回荡。山寂寂，水殇殇，纵横奔突显锋芒”。融入绿色的海洋，各种感慨便油然而生，顿觉生活中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少了、淡了……
花和草的气息悠悠地飘来，沁人心脾。我陶醉于花和草的海洋——原来生活是如此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