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有杰
我家狭小的院子里有个小小的菜园,是我和妻子买水泥、买砖,拉土亲手垒起来的,妻子在里面种点蒜苗、葱、韭菜之类的蔬菜,角落里栽一丛竹子,还有两棵树,一棵是无花果树,另一棵是樱桃树。
无花果树来历不明,不知道是别人送给妻子的,还是妻子买的。我也是偶然发现小菜园里多了一棵小树,瘦瘦小小、病恹恹的,几片叶子无精打采地耷拉着,一问才知道是棵无花果树。菜园里的土不厚,下面是水泥地,这点土能满足它生长的需要吗?我不相信它能活下来。妻子笑了笑,没有告诉我这棵无花果树的来历,也不判断它是否能成活,只是没事时给它浇浇水、松松土。
它居然活了下来,第二年春天,又多了几片叶子,还是很瘦小,但是精神焕发、生机勃勃。树上一颗果子也没有结,我也没有指望它能挂果,院子里多点绿色总归是好事。第三年竟然结了七八个果子,落了几个,最后有5个陆陆续续变红,咧开了嘴。无花果树不容易,妻子也不容易。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成熟一个摘一个,我和妻子也舍不得吃,全部给了女儿,看着女儿吃无花果时贪嘴的模样,我和妻子笑了笑,心里涌动着莫名的幸福。又过了一年,竟然有十几个果子成熟了,照例,还是全部给女儿吃。这时小女儿一岁多了,大女儿听话懂事,学习不错,我当教师,妻子是驻村第一书记,生活平凡而幸福。
樱桃树比无花果树小一岁,它“根正苗红”,“母亲”是邻居家的那棵大樱桃树。当邻居送过来时,我和妻子也犯了愁,把它栽在哪儿呢?唯一的落脚点还是那个小菜园,和无花果树为邻。但是它要比无花果树枝干粗,身强体壮。菜园里的土太薄,无法满足一棵树的生长需要,我和妻子又把土扒开,用电钻把下面的水泥地凿开,把它的根埋在混合着瓦砾的土壤中。我的任务只是配合妻子把它栽种好,至于能不能存活,就看它的造化和妻子的努力了。
樱桃树在妻子的精心照顾下,健康地活了下来,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第一年没有结果,根据经验,只要能成活,结果是早早晚晚的事,不用着急。没有等到樱桃树的叶子再次绽放绿色,妻子得了大病,动了大手术,终日躺在病床上,受尽病痛的折磨。有一次我回家拿东西,看到屋里屋外灰尘满地,冷冷清清,只有那两棵树生机盎然。想到病重的妻子,我无声地哭了!
花开花落,眼泪也没能留住妻子。
妻子住院期间,我不关心这两棵树是否开花结果。无花果树或许受樱桃树的影响,或许是缺少妻子的照顾,只长出几片叶子,要想再成倍地结果,估计没戏。樱桃树倒是结了十几个,我摘下来,洗好后,给两个女儿吃。大女儿懂事地让我吃,我摆摆手,心莫名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