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9月06日
第07版:铁水牛 PDF版

“蚊”战

■尚纯江

入了秋,蚊子愈发多了。做晚饭时,裸露的腿和胳膊被蚊子叮了几口。叮咬的地方,又红又肿又痒。用手抓挠了几把,更痒痒了,便涂上风油精。过了好一阵儿,令人心情烦躁的奇痒方才消失。

夜里,我刚刚进入梦乡,又被一阵奇痒弄醒了。我知道,我又被蚊子“攻击”了,索性起床,在屋里翻来覆去找了几遍也没找到,可刚躺下,蚊子又在耳边“唱”起了曲儿,我索性把电蚊香点起,把灭蚊灯亮起。效果不错,仅一会儿功夫,蚊子“嘤嘤”的响声消失了。

自入夏那天起,我与蚊子之间的“战争”就没有停止过。夏秋交替之季,“战争”更是频繁。

蚊子虽小,但资格却比人类老。早在1.7亿年前的侏罗纪,蚊子就在天地间繁衍生息,除南极洲外,各大陆皆有分布,几乎所有人都被蚊子叮咬过。倘若蚊子的叮咬仅仅是扰人清梦倒也罢了,可恶的是它还传染疾病。

在人类历史上,因蚊虫传播疾病致死的人数,远远超过死于战争的人数。

在蚊子中,雌蚊最为强悍。雄蚊“吃素”,雌蚊却要“开荤”,且“口味”很重。那些体温高、爱出汗的人,常常会成为蚊子袭击的重点目标。我爱出汗,自然成了蚊子袭击的重点目标。由于蚊子不断袭扰,我身上常常伤痕累累。我买了电蚊香、灭蚊药、灭蚊灯,多方施策,主动出击,想了很多办法,才把蚊子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身上的红疙瘩才少了许多。

记忆中,在农村老家,夏秋之夜在大柳树下纳凉,蚊子最是猖獗,总是围着人们打转,“嘤嘤”唱着歌,不停地袭扰,玩着“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把戏。一个不注意,就被它叮咬几口。它悄悄叮在你的身上,吃你的肉,吸你的血。等你感到痒时,已经晚了,它已喝饱了血,唱着歌神气地飞走了。

那时,院子里有积肥的粪坑子,有露天厕所,这些都是滋生蚊蝇的的地方。一到黄昏,蚊子成群结队,漫天飞舞。那时,没有灭蚊药,没有灭蚊灯,买不起蚊香,更买不起蚊帐。到了晚上,母亲会点燃一堆麦糠。点燃了,再压灭,不让燃起火苗,让一堆麦糠慢慢燃烧。这时的麦糠会有一股股呛人的浓烟,浓浓的烟雾在屋里弥漫开来,蚊子会因浓烟窒息,纷纷夺路而逃。蚊子熏跑了,晚上能睡得略微平稳些。

后来条件好了,母亲为家里每个人都买了一顶蚊帐。睡觉时,把蚊帐关了,人睡在里面,向蚊子挂起“免战牌”。蚊子在帐外“嘤嘤”唱着歌,飞来飞去,紧紧盯着蚊帐这座“堡垒”,一发现蚊帐有了缝隙,就“强攻”进去,贪婪地在我身上吸血。吸饱了血的蚊子身体沉重,再也飞不出蚊帐。起床的时候,我总会发现蚊帐上趴好几只喝饱了血的蚊子,一巴掌打过去,鲜血淋漓。“你喝我的血,我让你没命”。对蚊子,我丝毫不留情,下手又快又狠又准。

参加工作之后,我和蚊子的“战争”并没有结束,依然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蚊子的攻击。点上蚊香,喷点灭害灵,亮起灭蚊灯,躲进蚊帐里……即使如此,也无法躲避蚊子的攻击,身上常常“伤痕累累”。五河治理之前,城内的几条河流臭气熏天,这种环境,无疑为蚊蝇们提供了“良好发展空间”。即使点上蚊香,喷点灭害灵,亮起灭蚊灯,躲进蚊帐里,也无济于事。后来,五河治理后,蚊蝇大量减少,那种铺天盖地的“敌机”不见了。但由于蚊子生命力异常顽强,即使在有空调的房间里,在清新的环境中,它仍然在我们周围顽强存活着,只是现在的蚊子成了“散兵游勇”,昼伏夜出,四处袭扰,也让人防不胜防。

再后来,人们住进了高楼,房屋封闭很严,可谓是森严壁垒。但在开门关窗之际,难免会有个把“投机分子”乘虚而入,蚊子天生是死叮烂缠的无赖。入秋之后,更是又狠又赖。你刚要入睡,它就会从藏身之处飞出,寻着你的气息,“嘤嘤”地袭扰你。你若挥手驱打,它便迅即“撤离战场”。你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准备重拾旧梦,它又卷土重来,杀你个回马枪,几个回合下来,你会睡意全无。

有两首调寄《黄莺儿》的古曲,专写这蚊子的害处。其一曰:“名贱身且轻,遇炎凉,起爱憎。尖尖小口如锋刃,咬能痛人,叮能痒人。娇声夜摆迷魂阵,好无情,偷精吮血,犹自假惺惺”。其二曰:“恨煞咬人精,嘴儿尖,身子轻,生来害的是撩人病。我恰才睡醒,它百般作声,口儿到处胭脂赠。最无情,尝啖滋味,又向别人哼”。

这两首曲词,借用拟人手法,将蚊子叮人吸血、贪得无厌的本性刻画得惟妙惟肖。尽管是恼人的行径,读来却婉约含蓄,化无趣为有趣。想来不过是文人骚客们对于蚊子的无奈之举罢了。

古往今来,人类不知想出了多少对付蚊子的招数,扇子赶、蝇拍打、烟火熏、架帐子、装纱窗、喷药水、点蚊香,即便如此,也只能有限地隔离和防范,无法完全不受其害,更无法将其灭绝。

因此,我们与蚊子的战争可能要长期持续下去,人类也将与蚊子长期共存。

2021-09-06 2 2 周口晚报 content_145218.html 1 “蚊”战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