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09日
第07版:铁水牛 PDF版

和过去告别

■郭千一

2019年年底,我在武汉读大三,当时计划放假后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对即将到来的假期充满了期待。那时街道繁华,车水马龙,沿街门店生意兴隆,人们进出公共场合来去自由。

2020年初,元旦刚过,“不明原因引发的肺炎”频频出现在电视上、网络上,突然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不知道它从何而来,更不知道它有多大危害,但我们存有一丝侥幸,认为它或许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或许它很快就会消失。

时间一天天过去,新冠肺炎病例越来越多,“新冠肺炎”这个词语越发频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影响着我们的生活。

不久是鼠年春节,刚刚结束期末考试,我立刻改签了回家的车票,提前回家。那天,家人格外紧张,一直叮嘱我要戴好口罩。从那时起,口罩便成了生活必需品,甚至在某段时间成了“奢侈品”。从学校到车站,我车上一路戴着口罩,只在中午和同学一起吃饭时摘过一次,一句话也没说,一口水也没喝,就这样从武汉一路回到了家乡周口,见到在站外等候多时的父母。一路上,因为喉咙有些疼痛,我很害怕,也不敢说话。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过于紧张上火了。

回家后,松了口气,吃饭、睡觉、出门溜达,日子正常,别无其他,以为病魔就此散去,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寒假成为最漫长的一个假期。没多久,武汉采取了封控措施。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新闻内容让人感到担忧,“不明原因引发的肺炎”后来被称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武汉成为疫区。

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把爷爷奶奶接到我家,一家人在一起过年非常热闹,但我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坐得也离家人远远的。看春晚时,只要看到有关疫情的特别节目,喉咙便哽得生疼,眼里满是泪水。想到大哥一家在武汉生活,赶忙打一个视频电话,看到大哥轻描淡写的样子,稍微放心了一些。其实是没办法完全放心的,因为他和大嫂都是医生。

2020年春节,我所住的社区封控了,街上也没有行人,树上光秃秃的没有树叶,天总是灰蒙蒙的。我和父亲商量,如果我发烧了,去隔离也不用担心我,因为我们身后有强大的国家。

那年的元宵节依然是特殊的,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开学前的准备,因为无法返校。元宵节那天,我哭了,也许是因为那晚的特别节目,也许是压力的释放,当看到武汉街道空无一人的画面时,我难以置信——曾经多么繁华和热闹的武汉,每条街道都上演着堵车的剧情。我为武汉难过,因为我在那里学习和生活,我喜欢那里的风景,喜欢那里的人。看着武汉经受苦难,我只能祈祷和祝愿,也许是无力感让我最终没有忍住眼中的泪水。梦里,我在长江大桥上看到了黄鹤楼,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虽然没能返校,但我们依然开学了,云课堂、网课走上了历史舞台,曾经以为的未来科技如今成为现实。这时候,树木吐出了新芽,草地有了绿色,还有急性子的各种小花,在无人的绿化带里绽放着。

2020年4月,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花开绚烂、绿草茵茵,大自然一如往常春夏更替着,不管是否有人欣赏。2020年8月,我再一次回到校园,除了进出校门的限制和大课堂戴口罩外,一切都像是疫情没有来过一样,我们以为它就这么过去了。

过完了大四的上学期,迎来了2021年的新春。虽然各地偶有疫情出现,但都能得到有效控制,唯一令人担忧的是国外的无序管理,以及快速进化的新冠病毒。

2021年新年,我的愿望是疫情尽快结束,因为即将到来的毕业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关口,我设想过毕业典礼的模样,还计划了毕业旅行和未来种种。可新年人员流动还是带来了又一轮疫情风险,这一年,二哥因此没能回家过年。

2021年5月,我回到学校,匆匆上完了大学里最后的课程,进入论文答辩阶段,从5月开学到6月毕业,匆匆忙忙,有些同学来不及告别,有些愿望来不及实现,我们便各自走向了人生新的未来。

2021年7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破了旅行的计划,大雨和疫情都是无情的,留给人们的都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2021年8月,上海疫情开始抬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我的就业考试因此延期,从焦急逐渐变得迷茫,虽然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可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焦虑。我在漫长的时间里迷失了自己,看不清未来的模样,憧憬也变得不再那么强烈,只有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彷徨。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会过去的,就像窗外的花,凋零后还会绽放。

回望2022年,经历了两次考试延期和两次静默管理之后,我终于拥有了一份工作,虽然忙碌,但是充实。口罩、核酸成了我们的生活日常,场所码、核酸阴性证明成了我们的通行证。街边的门店换了很多家,有些门口写着“旺铺招租”的字样,孩子们习惯了上网课,家长们越发忙碌,虽然有些疲惫,但日子总是有盼头。

2022年快要过去了,“新冠”的威力越来越弱,仿佛还没有感冒严重,它就这样,就这样伪装成了一个“无害”的模样,和我们达成了平衡。

终于不用再排队做核酸,不用再漫长等待,病毒终于低头了。我知道,崭新的一年会有不一样的精彩,但我却高兴不起来,“新冠”看似即将成为历史,但它却带走了那么多的生命和我们回不去的三年时光。曾经期待的畅快呼吸、市井繁华逐渐成为现实,虽不可能回到疫情没有发生前的模样,但是未来可期,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充实自己,让未来变得更好。

所以,和这三年做一个告别吧!不想说“再见”,只想说声:“你好,未来!”③22

2022-12-09 ■郭千一 2 2 周口晚报 content_187980.html 1 和过去告别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