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对我关爱有加。他叫王连生,已经病故好多年。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已经70多岁。
上世纪70年代末,家乡还相当贫穷落后,大队小学办了一个初中班,仅有30多名学生。那时候的教室很简陋,砖头垒的课桌,坐的是木凳子。学习用的只有课本和作业本,没有其他种类繁多的资料。
那时,大多数学生家里都比较贫穷,很少有人能得到零花钱。为了尽可能地减轻学生家庭负担,让贫困的孩子走出窘境,王老师想了一个挣钱的“土办法”,他动员学生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春天,他让我们去田间地头、河沟坡上挖野菜、草药,如蒲公英、野菊花、马舌菜等,晒干了卖些零用钱;夏天,摸爬蚱、捡蝉蜕;秋天,逮蚂蚱、挖沙子。虽然挣的钱不多,但同学们热情很高。王老师讲课时,会把沉闷的课堂变得活泼有趣。
只是有一年秋天,挖沙子的时候,我因缺乏安全意识出了点意外。那年9月,我和同学去村后大坑里挖沙子,看到东边坑壁上金灿灿的沙层,我高兴坏了,急匆匆地拿起镢头走上前就刨,殊不知危险已悄然来临。我正兴奋地刨着沙子,猛听“轰”的一声,我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时,已躺在县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挂吊针。我母亲说:“你被埋在沙子里面,你娃哥(同学的乳名)吓得大喊救命,你新年叔正巧从大坑边过,连忙喊来众人,才把你从沙子里面扒出来。”
也算我命大,那次意外事故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出院后回到家中,王老师来看我,鼓励我说:“一个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你今后好好学习,长大后用成功来感恩、报答救过你和帮助过你的人。”
我上高中后,由于学习底子差,尤其对英语一窍不通,尽管感觉很努力,但还是没有考上大学。我想,自己既然是农村孩子,还是认命吧,于是就回到家,老老实实地种起了地。
那年10月份的一天上午,我正在自家责任田里播种小麦,王老师找到了我,他说:“我知道你平常喜欢读书。读书人是有梦想的,你应该到复读班学习,找出薄弱学科、薄弱环节,努力把功课补上去。只有考上大学,你的人生理想才有可能实现。你现在还年轻,如果放弃就可能在农村种一辈子地。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我心中已经熄灭的希望之灯,又被王老师点亮了,他的一番话让我坚定了重考大学的信心。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步行十多里到县高中,找到了理科补习班的老师,请求进入补习班学习。通过两年的刻苦努力,在诸位老师的辛勤培育和辅导帮助下,我终于圆了大学梦,考上了郑州人民警察学校,毕业后回家乡当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当你在人生路上迷茫的时候,就像在黑暗里行走,最容易辨不清前进的方向,这时候如果有人送你一盏指路明灯,你不但会感觉很温暖,还能找到迷失了的路。王老师就是用他对学生特殊的关爱方式,点亮了我的心灯,帮助我走出了高考落榜的阴影,助我实现了初心、梦想。
参加工作后,我想好好报答恩师王连生,但天妒英才,他不幸身染重病,离开了我们,给我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无尽的感伤和永久的思念。每次想起王老师,我就会想起这句古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③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