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09年11月27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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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情
罗培育

  

  刚进入冬天,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换上棉衣,今年的大雪提前降临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急急忙忙的飘落下来,天气骤然变冷。我坐在有暖气的办公室里,看着鹅毛似的雪片,使我想起在农村的父母亲和远在他乡打工的妹妹。

  我家在黄泛区腹地一个偏远的农村。家里有父母亲和小妹。父亲自打我记事起,就患有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母亲年事已高且体弱多病。在前些年,家里条件很是一般,每年的收入除了父母看病外,所剩无几,尽管我和妹妹学习都很勤奋,然而家里的条件都无法供养我们兄妹同时上学读书,何况父亲的病还在日益加剧。

  妹妹上初中一年级那年,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重点高中。接到通知书那天,我对全家人说:“咱家太困难了,这学我不上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家,让小妹好好读书。”二老一听就急了,对我大发脾气,“你太不中用了,家里再难也不用你操心,苦点、累点俺都不怕,就怕你不好好读书。”妹妹开始没有吭声,停了一会,拉着我的手说:“哥,你去吧,家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好爸妈,等你有了出息,再照顾家吧。”

  面对一家人的规劝,我跨进了县重点高中的大门。等我入学一个月后,才知道妹妹却辍学了,她主动在家帮助父母干活,料理家务。

  学校距离家有30多公里,交通很不便。当时学校的条件不是很好,饭菜又贵,我经常吃不饱。妹妹知道后,便不断给我做些包子之类的食品送来。每次她都背着沉重的干粮,步行几十里送到学校。

  每当看到妹妹弱小的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时,我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我不想让妹妹来,又盼望妹妹来。记得有一次,太阳快要落山了,妹妹又来了,她背着沉沉的干粮一瘸一拐的,满脸是汗……

  “妹妹,你的脚怎么了?”我接过妹妹送来的饭袋子急忙问。

  “没事,没事,走路太急了。”说着妹妹故意咬着牙在我面前蹦了两下。

  后来,我才知道,在一次干活时,突然来了暴风雨,妹妹拉着架子车顶风往家赶路,由于风大雨大,把小妹连人带车刮到路边的沟里,脚摔伤了。她怕我难过,故意瞒着我……天黑路远,我劝小妹住一晚再回去。可小妹说这几天父亲的病比前几天加重了,家里许多活没人干,无论如何也得赶回去,要不然,父母该不放心了。最后,她对我说:“哥,你安心学习了,家里的事我都能照顾好。”妹妹走了,踏着暮色一瘸一拐的走了……

  妹妹,你才13岁啊,还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而今却背上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家庭包袱,不但要照顾体弱多病的双亲,还要“照顾”年长的哥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终于考上了大学,妹妹也长大了。一天,我收到一封她的信,她说家里收入不多,说我上学需要钱,她想到外边打工去,这样既能照顾家里又能多挣些钱……看了妹妹的来信,我感到心痛,我觉得欠妹妹的太多太多了,而现在我只能把眼泪咽下去,拼命的学习,等学业有成,一定报答她。

  就这样,四年的大学生活全靠妹妹打工挣来的钱维持。毕业了,我分到了称心如意的单位。

  想起往事,积在心中多年对妹妹的思念和深深的内疚,化成一行行酸涩的泪。

  我来到院子里,抬头望天,满天的星光闪耀,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千里之外的小妹也在望着这满天的星斗,收到我深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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