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沙颍文艺
 
 
 
2012年12月1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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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雪莲花
王天瑞

  我没有登上过新疆的天山,可我却看到了天山深处那冰峰雪岭间的雪莲花。

  一天,小涛出差路过我居住的小城,来家看望我,进门笑盈盈地说,大伯,我给您送一样礼品,您猜是啥礼品?我猜不出。小涛又说,这礼品是一株花,你猜是啥花?我还是猜不出。小涛神秘兮兮地说,雪莲花。

  匆忙忙,小涛打开提包,拿出一个特制大盒子。大盒子很漂亮,鲜红鲜红的,上面印一朵艳丽雪莲花,下面是四个金光闪闪的字:天山珍品。

  我打开大盒子,亮出一株雪莲花——有根、有茎、有叶、有花。我惊喜不已。

  这株雪莲花,是小涛的朋友从天山深处带来送给小涛的。小涛笑说,朋友送我雪莲花不是送礼。哈哈哈,我也笑了。小涛虽是大学毕业,也学过植物学,但却一无职、二无权、三无名、四无钱,日日月月年年在那由绿变黄、由黄变绿的“一亩三分地”上挥汗如雨地躬耕垄亩,给他送礼有啥用。朋友送他雪莲花,当然是友情。同样,小涛送我雪莲花,不用问是亲情。

  看着雪莲花,我想起唐朝诗人曾写过歌唱雪莲花的诗。但这个诗人是谁,想不起来了,全诗的原文也背不全了。我就在书架上找啊找,找出《唐诗三百首》《新选唐诗三百首》,找出《唐诗选(上、下)》《唐诗鉴赏辞典》,找出《李太白诗集注》《杜工部诗集注》《白居易集》,终于在《岑嘉州集》中找到了我记忆中的诗。这首诗的作者是岑参。

  岑参,就是唐朝曾写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那个著名边塞诗人。岑参曾几度出塞,在军中辅助作战。他对边地征战生活和塞外旖旎风光有着长期的观察和体会。他以激越的情思歌颂边防战士英勇的战斗精神,描绘多种多样的边塞生活和风光。他在《优体罗花歌并序》中,是这样歌唱雪莲花的:“……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

  小涛说,雪莲花生长在天山海拔4000米左右的悬崖陡壁上、冰雪岩缝中,那里气候严寒,终年积雪不化,一般植物根本无法生存,而雪莲花却能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和空气稀薄的环境中迎风斗雪,顽强生长。 雪莲花从种子萌发到开花,生长需要6至8年时间,在第6至第8年的7至8月间是雪莲花盛开的季节,也是雪莲花结籽的季节。这时最适合采收。这种难得一见的天然稀有的奇花异草,以其独有的生活习惯和独特的生长环境,造就了独有的药理作用和独特的药用价值。千百年来,雪莲花被人们奉为“百草之王”。经现代科学研究证明,雪莲花能活血通络、散寒除湿、滋阴壮阳、抗衰防老,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延年益寿之极品。

  说来也巧,不久后的一天,我收到一封遥远的来信——关于雪莲花的来信。写信人是杨西平。在我印象里,杨西平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兵。那时我下部队基层蹲点,恰逢部队为新战士举行授枪仪式,我把那杆冲锋枪发到了他手里。他与我结下了友谊。我转业后,他从黄海边调到祖国大西北。这么多年,他还不定时地给我来信,说是汇报思想。如今,他已是解放军某军分区的副司令员。信封里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片大山、一座新坟、一株雪莲花、一队干部在杨西平的率领下肃穆地举手敬礼。信上讲述了战斗经过——六连二排在追击叛匪时,五班长不幸中弹牺牲。当我军活捉全部叛匪后,战友们返回掩埋五班长,岂料发现五班长在全排走后,又向前爬行十多米才牺牲。他压倒了草!他爬出了路!他流尽了血!他那鲜红的热血染红了土地和大山!

  杨副司令员为什么给我寄来这张彩色照片?我想,他是启迪我,一个革命战士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像冰山雪莲花一样勇敢、坚强、迎风斗雪,把满心的爱和情献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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