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大街上形只影单,路灯闪烁着荧荧灯光,不时有飞虫在灯影下盘旋。路边一住户搭起的帆布棚上,两只公鸡正争相鸣叫,高亢、浑厚的声声鸡鸣在黎明前的宁静里惹人竖耳细听,竟然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在乡下,每到后半夜,风清月明,万籁俱寂。农家庭院里便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像引吭高歌的男儿,在弥漫乡土气息的天地间,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向尚在梦乡中的人们传达新一天要到来的信息。
还记得小时候,母亲养了许多小鸡娃。开始,母亲从走村串户叫卖鸡仔的商贩那里买鸡娃,后来,用母鸡孵鸡娃。现在,我脑海里还常常浮现母鸡在鹅黄色的青嫩草地上,领着一群鸡仔觅食的情景。
鸡们在那个并不富裕的年代,为我们家带来了“滚滚财源”。那时,每天都能收获十多个鸡蛋,积攒多了,就装在竹篮里,挎着到集市上卖,油盐酱醋、新衣裳、笔、本都是从那里出。因而农村有“鸡屁股是农家银行”之说法。
后来,我到了城里工作,生活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林子里,很难听到鸡叫,生活也就失去许多独有的情趣。
再闻鸡鸣声,心里涌起无限亲切感,思绪飞回到了久违的故乡,记忆的闸门一下打开,那大片大片美好而温馨的场面扑面而来:小院、清流、婆娑摇曳的树影;小狗、小鹅、小鸡、摇头摆尾的小黄牛犊;爹、娘、姐、哥、妹,在时光隧道里依次向我走来……
我的心深深醉了,在乡情、亲情的温暖里,泪花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