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上摆放的一双双手套,我的心潮起伏难平,记忆的潮水涌动,把我拉回到那难忘的中学时代……
那年冬天冷得出奇。当时条件艰苦,学校没有御寒措施,我的一双小手冻得疙瘩遍布,指关节难以屈伸,还裂了口子,大的像小孩嘴似的,常常难以愈合,写字都十分不易。上课时,我只好把两只手袖在袖筒里,可一见热气,又痒痛难忍,有时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一个周末,天降暴雪,封住了回家的路,而且也断了食物。那时的学生,都是在星期天下午返校时从家里带来一个星期的口粮,每顿一个馒头,多吃一个就得挨饿。
雪越下越大,看那情景,真的回不了家啦。家住学校附近的好友勤,邀请我去她家。生性不爱打扰别人的我,犹豫再三,最后也只好随勤深一脚浅一脚地去了她家。她母亲热情地款待了我,给我们做了可口的饭菜,我心里一阵暖似一阵。就在吃饭的当儿,勤的母亲看到了我的手,她心疼地抚摸着,自言自语道:“唉!怎么冻成这样!怎么冻成这样!”“不碍事的,阿姨,到了春天就好了。”我说。
第二天起床时,一双手工缝制的棉花手套已放在我的床头。戴上手套的瞬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的眼前也一阵模糊。周日下午,阿姨又蒸了一锅馒头,让我带到学校。
从那年起,每到立了秋,阿姨就提前缝制好一双既软又厚的手套,让勤给我带到学校,也就是从那年起,即使天气再寒冷,我的手也没冻过。
阿姨缝制的手套伴我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结婚生子。此刻,我还清楚地记得,在我和丈夫结婚前,阿姨嘱咐丈夫的话:“我这个闺女,命苦,早早没了母亲,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后来,我和丈夫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望她老人家,身体硬朗的她,也着实令我放心,不过心中还是多了份牵挂。因我母亲去世早,在我的心中,她不是母亲胜似母亲,我们这母女之情哟,也浓浓的,浓得醉人,温暖着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可就在去年,阿姨患了脑溢血,为了不让我工作分心,她不让勤告诉我,等我得知时,她已失声。在医院见了面,我的泪奔涌而出,阿姨摩挲着我的脸,眼里含着泪花却极力强作欢颜。此刻,抚摸着这一双双手套,我双手合十,期望阿姨早日康复,再一声声轻唤我:闺女,闺女……
(川汇区陈州办事处 周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