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铁水牛
 
 
 
2016年6月1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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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道歉
■李艳春

  这天早上,我临上班前,到姐姐家看望父母。因着惦记老人的情况,一见到父亲,便问昨晚休息得可好,老人看起来很憔悴,摇摇头,说睡得不好,一直做噩梦,然后就哭了,说,原谅爸爸的坏脾气。

  我被父亲的哭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父亲何故要道歉。我轻声劝慰父亲几句,说孩子们怎会跟老人计较呢,你安心养病,谁也不会生气的。老人这才擦擦泪,蹒跚着去餐厅吃饭。母亲把我拉到一边,向我诉说原委。原来,昨晚大哥给父亲买来几个新下的桃子,父亲因为肺病老是咳嗽,不敢吃一些凉东西,前几天就是因为吃桃子,咳嗽不止。所以一看到大哥又买桃子,父亲就大发雷霆,当时完全不像个重病之人,立刻蹦起来,一把夺过桃子,推攘着大哥,要把桃子扔掉。母亲叹气说,你爸自己也生气,知道孩子有孝心,不该发火,你回头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劝劝他。我点头答应。

  对于父亲的坏脾气,我作为子女当然多次领教过。上次,我的一篇文章在网络上获奖,因为奖金与证书的问题,与人家发生点争执,父亲就朝我骂开了,说一篇啥文章,整天斤斤计较。明明是人家的错,父亲竟然还骂我,我委屈得直哭。但转念一想,父亲的本意是希望我大度、宽容、淡泊名利。我的境界的确不及父亲,我也就不计较了。姐姐私下告诉我,父亲很后悔吵我,不该那样说重话。

  我们常常和父亲开玩笑,说,您总是把坏脾气给亲人,把微笑留给别人。父亲对我们的调侃也不介意,宽容一笑。更多的时候,我们理解父亲的痛苦,长期饱受疾病的折磨,任谁都会性格改变,脾气急躁呢!对此,我们更应该体谅父亲,不能跟老人计较,尤其是我,有时还任性,与父亲顶嘴。父亲,该道歉的是女儿啊!

  后来,见到姐姐,姐姐笑着告诉我那天的后续情况。大哥看父亲要扔桃子,就连连后退,说,好,好,您不吃,我带走。姐姐把大哥拉到外边。大哥说,这桃子你们拿着吃吧!姐姐笑着收下。后来,姐夫吃着桃子说,这桃子真甜啊!是啊,大哥花了三十元,买了五个桃子,献给父亲,父亲竟然要扔了!

  一家人吵吵闹闹,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些小插曲,无疑让生活更添情趣。父亲,一个如此刚强的男子汉,如今却向孩子低头道歉,父亲也真正体会了孩子们的心。大哥后来说,老爹能再骂咱们十年,也是咱们的福气呢!父亲,知道我们爱您,就够了,无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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