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8月13日
第06版:沙颍文艺 PDF版

为河南抗洪赋

胥淳方

豫者,多象也;河南者,概河之南也。商王征四方,战象为前驱。后世殊时异,象徙而去,而河犹在。河者,黄河也。

黄河在北,淮河在南,千里沃野,四时齐备者,中原也。古之英雄者,据关中而王,挟荆楚而霸;进则称雄关外,退可保守川渝。天下固大,定鼎中原,乃称天子。

夏启建国,凡都十七,皆在河南。商汤建号亳邑,乃有商丘,数迁都,定于殷,今之安阳也。周祚八百年,传至平王,亦固鼎于洛阳,汉魏隋唐皆然。岳武穆、陆放翁,翘首所望者,汴梁也。汴梁兴于黄河,黄河泛滥,而汴梁浸没。凡七次,而豫人复建者八,今谓开封者也。

河淮浩浩,灌溉甚广,包容博大。洛阳者,概因其在洛河之阳而名之也。颍水发于嵩山,直下淮河,所过是为颍川。前者申不害、韩非制刑名;后者郭奉孝、荀文若谋天下。颍川名士,大抵如此。颍水又称沙颍河,有沙河注入也。沙河中道,蜿蜒如螺者,今称漯河。《水经注》云:“沙水东注,即濮水”。濮水之阳,是为濮阳。贾鲁河,亦颍河支流,昔日多汛,旧号小黄河,元工部尚书贾鲁治之,故名贾鲁。沙、颍、贾鲁三水交汇,车船云集,有摆渡人姓周,辟得周家渡口,后遂称周口。河豫之地因水而兴者,盖若此。

《淮南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道无常,以大河兴者,未尝不忧于水患。黄河汤汤,生民仰赖,而三年一决口,百年一改道。千古帝王将相治黄河不绝,而黄河泛滥不止。近代以来,更有用兵不利,而决黄河以为兵,使百姓死伤无算,哀嚎遍野。水之于河南,祸福相依者若此。新中国成立以来,上修堤坝以备不时,下练军民以防不测,由是人民生息,此实数千年未曾见者。

公历二零二一年辛丑,天骤雨,良田淹没,水漫街市,车不能行,人不能出,居民惶恐,天下震动。郑州通衢,化为水城;卫河决堤,百姓奔走。当此之时,郑州泄洪于贾鲁河,许昌泄洪于颍水,平顶山泄洪于沙水。周口三川交汇,来水如潮。

然则河南军民处危境而不屈,天下之人怀慈悲而相援。洪水所至,我官兵冲锋于前,我干部坚守不退。人民发而自救,百姓同心相连。暴雨千年未遇,中华民族之团结无畏、机械工巧,亦千年未有。洪水滔天,而我中原民气,亦如汪洋大海。洪水而入汪洋,何可惧哉?

夫河南者,天地之中,百家渊薮,黄土为根,大河为魂。千百年来,于危难未尝折,于富贵未尝骄。古城名阙,巍然屹立;英雄义士,勋书竹帛。回头望,千秋值历数,朝前看,万世待更新。云开日现,关河雄壮,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天空海阔,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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