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梅

入冬以来，天气逐渐转冷，我们家中午的正餐，每日必不可少有了豆面条的一席之地。

一望无际的豫东平原，连丘陵都有一个膏腴之地，年年麦收，丰收可期。而两个月前从这片土地上收获的黄豆，在机器的碾压下，以面粉的形式被婆婆送到我们跟前，以慰藉从黄土地走到城市的我们对故乡的眷恋。

不到中午，母亲就把掺了豆面的面粉加水和好，放在面盆中饧着。把新买的水灵灵的大萝卜切成丝，拌上面粉，煎得透着糊花；抓一把今年的芝麻叶泡发，粗略切几刀，用足够的精盐拌匀，倒上芝麻香油备用；新鲜又厚实的蘑菇和白菜撕开，蒜苗切碎后装盘。

母亲开始准备一道重口味的开胃小菜。拿出一个不知道哪家亲戚送的腌制的臭鸭蛋，再加一个鸡蛋，与切碎的辣椒一块用热油一炒，整个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臭烘烘的味道。爱人头次闻见这个味道，差点没连盘子一起扔了，父亲看到后及时说：“臭鱼烂虾，是下饭的冤家，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知道爱人有洁癖，母亲另外准备了下饭小菜。头一天切成丝的芥菜，已在冰箱里闷了一夜，打开后冲得辣眼睛，加上香油、香醋拌好，撒上香辣的花生米，爽脆清凉、酸辣可口。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母亲拿出饧好的面，将面团擀成圆圆的面片，切成又细又长的面条，在滚水中下锅。少顷，面条煮熟了，依次下入撕好的蘑菇和白菜，腌好的芝麻叶，煎好的萝卜丝，起锅时撒上蒜苗，一锅热气腾腾的豆面条做好了，在寒冷的冬天吃起来，又暖和又养胃。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在豫东平原上的人家，在寒冷的冬季里，屋檐下终日氤氲着各种面食的香味，一如豫东平原上生活的人们，厚重质朴，回味悠长。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