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霞

　　周日没事，我和爱人一起收拾屋子，清理东西。

　　书柜里收出许多过去的书，有几年前的杂志、多年前培训用的教材，中间夹杂着一本图画作业本，一翻看，是女儿上幼儿园时用的，里边有许多张女儿画的小人儿，光脑袋、大耳朵，最显眼的是衣服上的扣子，很大的圆圈，一个一个直画到衣服边儿。有一页的背面画着一个小女孩儿，两只稀疏的羊角辫，大大的脑袋，宽宽的脑门，像极了女儿小时候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女儿幼儿园的老师画的，还是我姐姐画的？

　　女儿小时候很乖，特别是大大的脑袋，让人看了就想拨拉一下。刚进幼儿园时两岁半，她光着脑袋、穿着肚兜儿，老师直言不讳地说：喜欢死你家妞妞了。姐姐是职专的老师，寒暑假里常帮我带她，姐姐说，最喜欢我女儿睡觉时候的样子。这个图画作业本还是留着吧。

　　鞋柜里收出一双黑色的四季皮鞋，是我几年前买的，尖尖长长的鞋脸儿，三条黑亮的嵌皮旁各有一颗亮晶晶的水钻。早过时的鞋样，好几年都没穿，但一直没舍得扔掉。因为它价格不菲，我去看了三次，才下决心买的。它质量非常好，不仅跟我去过西安，还跟我跑到乌鲁木齐，那么遥远的路程它依然完好，连水钻都没掉一粒。几次想扔了它，但想想那两次旅程，就收回了鞋柜。

　　阳台的壁柜里，爱人拿出一个炉圈儿，问我：这个炉圈还要吗？我不假思索地说，要。这炉圈儿是母亲家的，小时候母亲给我们打烧饼时常用。后来我成家后，第一年的祭灶，我突发奇想要自己打烧饼，母亲便给我送来了，并帮我打出了一个个焦黄焦黄的灶糖烧饼。母亲因病去世后，它便永远地留在了我们家里。现在满街都有卖烧饼的，家里也就三口人，估计是不会再用它了。它像老古董一样，但我永远不会丢弃它。

　　记得梁实秋写过一句话：但凡旧的东西都可爱，因为它们带着故事。因为这，每次清理出来的东西总是很少，翻翻看看，抚摸抚摸，扫去灰尘就又都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