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国胜
“苹花书屋”的主人万伯翱,是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万里同志的长子。1962年,万伯翱高中毕业后,听从父亲的教诲,响应党的号召,从京城到河南省黄泛区农场劳动锻炼,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赞扬,称其是干部子弟下乡的典型。10年后,万伯翱从农场考入河南大学外语系。毕业后分配到总参炮兵学院,后调入北京武警总队任团政委,1987年转业到国家体委,先后任宣传处长、《中国体育》杂志社总编辑、国家体育总局人才交流中心主任、中国奥委会委员。多年来,万伯翱笔耕不辍,将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积累浓缩于笔端,热情歌颂党、歌颂老一辈革命家,描绘祖国的沧桑变化,描绘改革开放和振兴崛起,对读者有较大、较深的启迪作用,被誉为“红色散文作家”。现居京华城的万伯翱将自己的书屋命名“苹花书屋”,体现了他浓重的黄泛区情结。
2005年,时在国家体育总局工作的万伯翱第一次分到了三室一厅的新房。后来女儿杨杨结婚搬出去,他就将一间十多平方米的房子作为自己的书屋。因他有着在黄泛区农场园艺场十年农工的经历,考虑再三,就把书房命名为“苹花书屋”,以此纪念自己于青涩年华投身黄泛区十年的知青岁月。他说:“我对苹果园感情太深了。”在黄泛区果园的十年,他和工人们春寒中施肥,炎热天打药,秋雨中摘果,雪花中剪枝,一年四季都是在苹果园里忙碌。苹果的一枝一叶,一花一果,成千上万株果树都是他们知青和农工的孩子,成为他永不磨灭的印记。那个简陋的给苹果打药的配药房,那支吱吱响的喷药枪,那小灯笼般红透的苹果伴着金风从树枝上掉下来的声音,那些和他一起哭泣和欢笑的知青和农工,那座为他挡风遮雨后又倒塌的茅草屋,常常走入他的梦境。于是,他将在农场学到的劳动人民吃苦耐劳、谦虚朴实又坚韧不拔的美好品性倾注到文学创作中,写出了很多优秀作品。请谁题写书屋呢?万伯翱首先想到了著名作家李凖。因为万伯翱在黄泛区农场时,李凖下放到离农场仅有十多里的西华县西夏公社屈庄劳动。万伯翱喜爱文学,就到屈庄探看李凖,后来李凖也到农场“回访”过万伯翱,你来我住,两人慢慢就结下了深厚的情意,成了“忘年交”。所以万伯翱这次一张口,李凖就欣然题写了。
后来,韩美林、吴祖光、范曾、王成喜和崔如琢等诸多的书画名家知其根源后也纷纷为万伯翱的小屋题写“苹花书屋”。中国书协名誉主席沈鹏还特加过一段题跋:“伯翱同志1962年下乡务农,昼夜操劳于果园,怀其十年青春磨砺,故称其书房名也!”
在这间“苹花书屋”里,万伯翱先后写出了多篇反映黄泛区生活的作品,其中《高队长》《张队长》《猛张飞》《爬山虎》等先后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并结集出版了《五十春秋》《六十春秋》《生命的绽放》等散文集。在这些反映黄泛区生活的作品中,有对当年劳动生活的回忆,如《魂系黄泛区》;有对农场职工的热情礼赞,如《高队长》《猛张飞》等;有对同在黄泛区劳动的郭沫若的儿子郭世英的深情追思,如《你,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有对当年下放在黄泛区农场的原公安部副部长、北京军区副司令员王近山将军的形象刻画,如《硝烟散尽见英雄》。即便是在反映其他内容的文章中,作者也多次提到他在黄泛区农场十多年劳动生活对他的人生产生的极大影响,提到他与职工的交往、感情,提到这段经历对他成为作家所起到的作用。如他在《石榴花红访帅府》一文中,讲到拜见贺龙夫人薛明阿姨时说的一段话:“在农场我学会了很多东西,知道了劳动人民创造财富的艰难和他们的吃苦耐劳、识大体又实事求是等许多优良品质。我学会了自力更生,同时还学习了劳动人民丰富生动活泼的语言。”再如,作者在《空中小菜园,瓜果也飘香》中写道:“我在河南黄泛区黄土地上,当过十年知青,点豆种瓜,植树造林,都不在话下。就因十年农活的磨炼,见此情景,我心动手痒。咱25层也一定要有植被。种什么?种花种树?还是种点蔬菜瓜果吧!又好看又实惠嘛。”
作为万伯翱“第二故乡”的一个文学爱好者,笔者曾近距离体验了万伯翱的平民情怀。温文尔雅、厚道朴实、为人谦和、平易近人,从不以高干子弟自居,这就是万伯翱给我的深刻印象。2013年,拙著《黄泛区的足迹》出版,他还在百忙中撰文作序。所有这些,都体现了“苹花书屋”主人万伯翱浓重的黄泛区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