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回家,和爸妈一起闲聊,老爸无限感慨地说:“等到不忙的时候,今年一定要去烟台一趟。”我知道,老爸想去烟台的心愿已久,只是这些年来总有各种原因,一直未能如愿。
老爸今年57岁了,年轻时在烟台当过海军,复原回家后一直没有故地重游过,去烟台变成了他心里最向往的梦。年轻的时候,爸妈忙于工作,忙于赡养老人,忙于抚养我们,是没有时间外出闲游的。如今这些年,爸妈送走了爷爷奶奶,又帮我们完成了终身大事,岁月却无情地在他们脸上刻下了皱纹,并刷白了他们的头发,这时,老爸才把压在心底的心愿说出来。
我清楚地记得,老爸年轻的时候,是个文雅而帅气的文艺男青年,总是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喜欢音乐和文学,我们家至今依然保留着大量的书籍,有小说、散文等,闲来无事时,老爸总会抽出一本翻翻看看。那时候,虽然父母工资不高,但日子悠闲自如。可这样的日子没维持多久,老爸就下岗了,我们也逐渐长大了,需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老爸不得不放弃悠闲的日子,收起他的爱好,跟着爷爷学习做生意。小生意琐碎而忙碌,好在足以糊口,只是一日日劳作、一年年奔波,老爸再也没有心情看书、听歌了。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是老爸大声地和顾客讨价还价、趴在桌子上鼾声四起地睡着……老爸不再是年轻时讲究的文人,时光把他蹉跎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老头,头发花白,穿衣随便,但依然正直。
老爸拿出他35年前的照片给我们看,一张大合影,还有一张他的单身照,身着军装的他青涩帅气,挺拔得像一棵白杨。如今,老爸不仅老了,行动还不方便。因为前几年家里盖房,老爸不慎从三楼坠落,导致腰椎断裂,其间动过两次大手术,但腰始终无法挺直,摔着的右脚至今行动不灵便。好在这几年,家里的生意不怎么忙了,老爸也找到了他的新乐趣——上网。老爸在我家商铺里装了一台电脑,他每天上网浏览新闻、听歌……自从县城有了奥斯卡影院,我们知道他的喜好,轮流着往他的电影卡里充钱。等关了商铺门,他上网一搜合适时段的电影,骑着电动车便去看电影了,自是轻松惬意。老爸不善言辞,但那一天,他给我们讲起他在烟台当兵的快乐时光时,脸上洋溢着少有的青春气息。他不时又长叹一声,对着照片独自发呆。我知道,老爸一定在回想往事、追忆过去。
为了儿女,老爸操劳一辈子,等到老了,老爸却落下一身病,这一直限制着老爸的烟台之行。当老爸又说起他的心愿时,我们几个儿女商量了一番,是时候实现他的心愿了,趁着这一阵子天气晴好又不炎热,适合出游,在避免他走太多路的情况下,由儿子和女婿陪着他前往烟台,开启他的心愿之旅。
(杨芳芳)